第8部分(第2/5 頁)
白羽狠狠掐斷胡亂遊走的思維,強迫自己考慮眼下金陵城的危機。
毫無疑問,放任這些詭異的“血管”蔓延,它只會無限壯大,最終沒有人能夠控制。可現在這種情況,還有誰能阻止?
張老道走近土牆邊,從衣袖中取出一支瓷瓶,輕輕刮下了一點紅褐色的血跡,又用封泥壓好。暗紅色的封泥上,隱約繪著一行金字,在瓶塞壓上的剎那清光一閃,便隱沒無痕。隨後示意白羽落回地面。
魏將軍已等在研究所門口,張道長引白羽一同登車。她扶在車門前,向枯樹荒藤掩映中的研究所看了一眼。
薛醫生沒有出來,想必還在照料他剛剛解除“七星拱瑞”的女兒。整個研究所忙成一團,只有一位白淨的年輕人,帶著滿臉的歉意,將眾人送出門。
雪花在荒涼的天宇中撒潑,冷硬的雪籽敲打在臉上,旋即被北風捲沒。長風吹起飄搖的衣裾,卻像是吹起了虛無的噩夢。
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狹窄的車廂不停的搖晃。儀表滴答的提示音混合著時不時響起的呼叫機聲,在有限的空間內分外鮮明。魏將軍沉默而專注地看著遠方的虛空,一道道指令在簡潔的語調中下達,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越是簡淨的對話,越是襯托出此刻的沉重。
白羽默默倚在車窗邊閉著眼睛小憩。她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雖然身體不覺勞累,但一直緊張的精神,卻必須要時間放鬆。
窗外是一道道鮮明而蒼白的圖畫,消弭了一切人煙的大雪,其實純淨地令人心神俱醉。而此刻冷硬的風雪,彷彿在永不停歇地飛旋。
飛旋得心神俱疲。
“金陵城,還能堅持幾天?”罕見地,將軍沒有回頭,筆直地坐在軟椅上。
白羽與張道長對視一眼,只見張道長苦笑道:“三天。只要城內還有活人,它就會不斷蔓延,去尋找血食。很快,這裡就會從地下被攻破。”
“那些被抽乾血液的人,平日潛伏在地表,一旦驚動,就會重新充血,化作血人。所有死去的人,都會成為它的武器。”白羽冷靜地補充,“我親眼所見。金陵城中一處大型商場下面,就有它儲存血液的地方。”
張道長面色微沉:“七十五年前,那裡是最大的墳場。”
“所以……”白羽的聲音微微一滯,“我師父就在那裡麼?”
張道長深深注視著白羽:“陌前輩已經故去很多年了。”
系統介面上,好友列表自從被開啟後就一直沒有關過,那一片灰濛濛頭像的最上層,卻是她最後也唯一一個80級的好友。
陌寒,純陽,生死不離。
“他沒有死。”——沒有刪號,怎麼能算死呢。輕薄的話語,微不可查。白羽更沒有反駁張道長的意思,或許,她只是在反駁著自己。
“張道長,”魏將軍又一次頓住話頭,道:“道教協會能不能組織一次清剿行動?”
“長途通訊被阻,大範圍屍潮已遍佈全國。即便聯絡得上,恐怕也無法抽身。便有能力穿過大半個國家趕來,又怎麼來得及。”
白羽側過臉,問:“張前輩對冰雪一類的法術可有研究?那些血人被大雪阻遏,不能離開本體太遠。”
張老道緩緩搖搖頭:“精善此道的高手,都折損在那一次超度之中。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哪個後輩,能成長到當年的水準。唉……老道愧對恩師。”
“那大型冷凍裝備……可行麼?”此話一出,連白羽自己都覺得有些異想天開,金陵城下的事情,可能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如果現代裝置能夠解決,也不會出現今天的危局。
張道長沒有說話,軍車前方的將軍卻重重吐出胸中濁氣,道:“三天之後,向金陵城原萬人坑遺址投放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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