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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用之則行、舍之則藏、陽道永壯、青春不老,豈不更理想中用?若說矽膠不是真人,和
「它」性交會有心理障礙,此真淺人之論,人生真偽,只在幻想力豐不豐富、只在一念之
轉。若說面對真人才有情調,也是胡說。妓院中有妓女一邊接客一邊同隔壁也在接客的妓女
聊天之事,也有大喊「卡經!卡經!」(閩南話「快!快!」)者,是真人又怎樣,又何情
調之有?結論是戀真人固是人之大欲,但「矽膠雕像戀,,在現代科技效果下,虛擬幻境、
上情下達,亦足多者。這種發現與真話,只有李敖說得出來並說得頭頭是道、有益眾生。
「畫像戀」萬歲!「雕像戀」萬歲!「矽膠雕像戀」更萬歲!
4 投筆紀
雖雲從戎,卻未投筆軍中黑暗,我來掀底
我在臺大畢業後兩個多月,就南下風山服兵役了。服的兵役是一年半制的預備軍官,距
今已是三十九年前,在這種軍官中,我自是老大。我雖以老大自居,可是國民黨政府顯然不
承認,因為他們把我「開除軍籍」了。我在一九七二年以叛亂罪被判十年,一九七五年又被
改判八年半。按「兵役法」第五條:「凡曾判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者禁服兵役,稱為禁
役。」從此我就失掉服兵役的「義務」(美國說法)或權利(蘇聯說法)川對國民黨政府說
來,他們在我身上花的代價,顯然全失敗了;可是對我說來,我卻利用這一年半的機會,值
回票價式的因「禍」得福。我能把自己鍛鍊成男子漢,一年半的軍人生活,對我頗有幫助。
寫到這裡,我真要感謝整我整得無微不至的國民黨了!
一年半預官生涯中,義半年在鳳山陸軍步兵學校受訓。由於我精力過入、從不午睡,所
以我利用午睡時間偷偷寫日記,再把日記包在塑膠袋中,放在胸前,跟我寸步不離,不論雨
下或汗如雨下,拜塑膠之隔,日記本不受影響。就這樣的有心記錄,我留下了所有預備軍官
都做不到的奇蹟-足足一年半完整不缺的預官日記。三十多年後,跟我同隊受訓的潘豌剛、
楊爾琳、劉耀祖、施河、陳瑞洲都分別為它寫了序文。
在這部六十六萬字的日記裡,看似雞零狗碎,實系片羽吉光,許多軍人時代的李敖生
涯,也就躍然紙上。我摘錄一些,以見李敖的軍人時代。
當時我理想中的勇敢文入榜樣是美國文學家海明威。九月十六日我寫信給馬戈:
軍中已十日,一直可說積極愉快,目前最心折的人是海明威,我買了一本何欣寫的《海
明威創作論》,讀之頗快,我喜歡他那幾次參加戰鬥,追求死的精神與勇邁,因此在軍中生
活,我的態度與看法殊遇異於一般人,我覺得這不是虛度日子,這是最好的一種磨練與生
活。因此我在這兒實在可說很愉快。我井非完全忘懷了過去,在休憩和疲憊之餘,我也偶然
想起往日的歡樂日子與憂鬱的歲月,可是它們已經不能再給我什麼——那至多隻是一層雲翳
一般的夢幻,虛無的、黯淡的、不能震撼我的、瞬息就會過去的……
九月二十三日我又有鳳山雜詩寫軍中情況:
白天世仇為烈日,晚上情人乃草蓆。
整日耳邊聞何事?立正稍息與看齊。
第二天我又寫:
南臺九月很少雨,整日昏昏不得已,水廠斷水不必愁,每天沐以汗洗。
九月二十九日我寫受訓者的自我介紹: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