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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娘娘剛封后位,為了固寵,急需一個棋子。
小昭面容清秀,獨特在腰肢極細,被皇帝偶爾看見,贊過幾次。
皇后便想將小昭推出去,可小昭不願意。
她一整晚一整晚地跪在娘娘屋外懇求,說自己只想安分做一個侍女服侍娘娘,不想侍奉皇上。
那時所有人都說小昭傻。
孔嬤嬤也覺得小昭傻。
不過,別人覺得,小昭傻就傻在想做奴婢而不想做主子,孔嬤嬤卻覺得,小昭傻在以為自己能夠改變娘娘的旨意。
最後小昭還是被封了美人,依舊住在鳳曦宮裡。
皇帝得了新人,自然新鮮,可惜在聖眷最濃時,遭當時也同樣受寵的麗妃嫉恨,毒殺而死。
皇帝痛失美人,恨上心頭,將麗妃狠狠貶斥,直至貶為更衣,與尋常奴僕也沒有什麼分別。
活下來的孔嬤嬤當然知道,那毒不是麗妃下的,而是皇后。
皇后那一步棋贏得很穩,此後長達五年,後宮中無人蓋過皇后的聖寵。
小昭一條命換了皇后五年的安穩,但皇后也沒了那唯一一個替她梳頭時,會同她嬉笑說鬧的玩伴。
皇后大了,當然不需要玩伴。
但殺了小昭,卻多少會有些忌憚。
否則,又怎麼會將小昭的生辰鎖在箱籠之中?
孔嬤嬤知道,自己是糟了飛來之禍。
這箱籠的鑰匙,只有她與皇后娘娘能拿到,這事兒娘娘被犯了大忌諱,指不定為了出氣,會把孔嬤嬤也活活打死。
孔嬤嬤戰戰兢兢,燒完生辰八字後回來復命,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只差拿著碎瓷片當場剖心以證清白,才叫皇后放過了一馬。
皇后本就連日操勞,乍受驚嚇,生了心病,躺在床上休養。
皇后一日不好,孔嬤嬤就一日放鬆不了,坐立難安。
誰也不知道那箱籠是如何開啟的,又是如何恰恰好,讓小昭的那張紙落了出來。
為了轉移娘娘的注意,孔嬤嬤費盡心思地在其它方面挑著毛病。
今日見到皇后又拿著那謝菱的信紙出神,孔嬤嬤自然是不遺餘力地將這個謝菱好一頓痛斥,只恨不得拿她去替皇后出了氣才好。
孔嬤嬤還要開口,皇后卻阻住了她。
皇后的聲音依舊沒什麼力道,卻比前幾日要平靜許多。
皇后看著孔嬤嬤道:「嬤嬤,小昭死了,有十五年了吧?」
其實是十三年。
但孔嬤嬤當然不敢反駁,深深埋頭下來,訥訥答是。
皇后面上竟浮出了一絲懷念。
「逝者已矣,有時候,本宮也會想,世上的女子,若是都能如小昭那樣性情單純,不慕權勢,不喜爭鬥,本宮的日子,也會過得輕鬆許多。」
皇后又看向手裡的信紙。
「當日,小昭為了避寵,跪得雙膝腫如饅頭。今日,這謝家三女為了保全自身,不捲入皇權鬥爭,大約也是拿了渾身的膽兒與我周旋。」
皇后笑了一聲:「也罷。為難一個女子,又有什麼意思。嬤嬤,你說是嗎?」
孔嬤嬤滿頭冷汗,遲疑著答:「是。」
皇后以手指梳了梳日漸乾枯的長髮,從床上坐了起來,雙腿踩到地面,定定想了一會兒。
「那便試試她說的,也無妨。嬤嬤,你替我去找個名目來,這兩日,我要見大理寺卿一面。」
聽見皇后吩咐她做事,孔嬤嬤緊繃的心肌才猛地放鬆下來,趕緊妥帖地應了,猶豫又猶豫,又問:「娘娘,小昭這事,真不是老奴所為,您可信老奴?」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我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