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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又多了一條途徑,便是想辦法毀去黎奪錦身邊可藉助的外力。
不管是利用皇后拆除黎奪錦的那個「招魂」陣法,還是利用皇后的勢力趕走黎奪錦身邊那個黃眉老道,應當都能讓黎奪錦無法再夢見她。
她手裡總之是多了一份籌碼,不至於那麼被動。
謝菱無聲嘆了口氣。
出得宮門,又要換轎。
謝菱走出來,便看見謝兆寅已經站在樹蔭下等她。
謝菱容色沉重,上前去想要和謝兆寅說話,卻發現,謝兆寅衣領全濕,手心裡還捏著一方巾帕,彷彿剛出過一身冷汗。
謝菱還未開口,謝兆寅便道:「花菱,回吧,有事回去說。」
謝菱便沒有再說什麼。
她回想了一下。
和謝兆寅分開之前,那小太監說,東宮有傳召。
可太子被關在佛堂裡,傳召謝兆寅的必然不是太子。
不知道謝兆寅見了什麼人。
但想必,應當與皇后脫不了幹係。
她要說的事情,謝兆寅大約已經知道了。
轎輦悠悠,從皇宮到謝府,差不多要一個時辰的路程。
謝菱思索得出神,不知何時眼前白光一閃,她又被拉著入了夢。
蘇杳鏡睜開眼。
阿鏡正在書房裡,磨著墨。
她不會磨墨,硯臺裡墨水沒有多少,她臉上、手上,反而到處都是。
書房門被推開。
黎奪錦看到阿鏡一臉花貓的模樣,怔了一下,接著捧腹。
「你這樣笨,誰叫你到書房來伺候的。」
阿鏡默默地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墨痕,但除了把那片墨跡越蹭越開以外,沒有別的作用。
她想到今早上,嬋玉對她說,平遠王世子叫她去書房伺候的事。
分明就是他自己讓人來的,他卻不記得了。
阿鏡不說話,黎奪錦笑完後,拿出一條手巾,遞到阿鏡面前。
「擦擦。」
阿鏡接過手巾浸濕,擰乾水分,仔仔細細將臉上和手上的墨汁擦乾。
她低著頭,一點點擦自己手心的樣子,極像小貓舔毛。
黎奪錦多看了她兩眼,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走到了阿鏡面前去。
阿鏡察覺他靠近,抬起頭來看他。
黎奪錦瞳孔微縮。
之前幾次見面,阿鏡身上破破爛爛,臉上的灰跡也像是洗不乾淨一般邋遢。
今日過來,她衣著束髮雖然整齊,但又被墨漬遮了臉,什麼也看不出來。
現在白白淨淨的一張小臉忽然揚起來,襯著那未修過的眉,純黑又敏銳的眼,黎奪錦才知道,原來這個被撿回來的阿鏡,嫵媚又英氣。
黎奪錦突兀地有些後悔。
之前說要納阿鏡進府的條件,他為什麼沒有再多堅持一下。
「阿鏡。」
黎奪錦忽然喚她,語調裡多了絲纏綿旖旎。
他靠得很近,如同毒蛇突發奇想要與人親暱,阿鏡卻木呆呆地站著,沒有要與蛇起舞的意思。
黎奪錦的雙眼越來越亮,隨著他的靠近,他說話聲中的親暱鼻音也越來越明顯。
「阿鏡,我突然想起來……」黎奪錦已經坐在了桌沿上,一張濃冶妖美的臉從下而上地貼近阿鏡的鼻樑,「你怎麼從未喚過我?」
這個未開化的野蠻女子,見到他不懂得行禮,不懂得磨墨,對於主人家,眼裡也沒有多餘的半分尊重。
阿鏡直直地看著他,兩人呼吸可聞,她卻沒有一絲害羞窘迫之意,眼神依舊清澈至極。
「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