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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得很輕鬆,甚至還帶上了無可奈何的苦笑。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瑤影的存在正在她身體裡衰退,如果所有記憶清零,瑤影就會徹底消失。
「你、你說什麼?」白靡驚慌失措,可是無論是蘇杳鏡篤定的語氣,還是他對自己蠱術的自信,都在告訴他,蘇杳鏡沒有對他說謊。
瑤瑤會忘了他,瑤瑤的信任給了別人,他對瑤瑤來說,算得上什麼呢,不是親朋,不是好友,是一個不需要想起的人。
「不行!」白靡忽然鬆開她,拔腿朝門外跑去,以他的本事,哪怕失去雙目也不應該撞到障礙物,可他踉踉蹌蹌,好幾次都險些被絆倒。
蘇杳鏡看著他離開。
門推開時,她看見廊下晾曬著洗乾淨的衣服,是她換下來的那一套,看來是白靡洗的。
蘇杳鏡有點悵然。
到這個時候,蘇杳鏡才終於明白,她之前想錯了。
她一直以為她可以將那些馬甲和自己分割開,可是其實「她們」都是她自己經歷的一部分。
說是馬甲,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她是蘇杳鏡,沒錯。
可她同時也是經歷了六個世界的蘇杳鏡。
如果那些角色不是她,又會是誰?
遺忘自己的感覺,像是在目睹著自己的一場自殺。
她跟著白靡的步伐走出去。
白靡的動作很慌張,還留下了一扇門沒關。
蘇杳鏡走到那扇開著的門邊,悄悄地往裡面看。
白靡看不見她,她卻能清楚看見白靡的動作。
他拉開櫃門,手指在一個又一個瓷瓶上摸索過去。
一整面牆的櫃子,裡面有藥材,有蠱蟲,看來之前的東西都放在了這裡。
蘇杳鏡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把能看到的名稱全都牢牢記住。
白靡似是察覺到了蘇杳鏡的氣息,動作頓了頓,偏頭問:「瑤瑤?」
蘇杳鏡「嗯」了一聲。
白靡神色緊繃,卻沒有趕走她,還一個勁地說:「不要怕,我給你配藥,不會讓你忘了我的。」
蘇杳鏡沒有應答。
她看夠了,就轉身離開,又回到小木屋裡。
有白靡看守,她根本出不去,而且就算出去,她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更不知道路要怎麼走。
她得想個辦法。
白靡把蘇杳鏡的衣服洗了,東西倒是一樣也不敢少她的,荷包、髮簪、垂絛一樣樣整齊地擺在桌上。
有一些是她貼身的飾品,有一些是馬車上清兒準備的,大約是未用完的銀票,蘇杳鏡隨手揣在了身上。
布丁拱了拱蘇杳鏡的手,在桌子上踩來踩去,低頭不斷地在那一堆東西里輕嗅。
蘇杳鏡一邊隨手阻攔著它,免得布丁把不該吃的東西吞了下去,一邊在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剛才看到的蠱蟲名字。
裡面有幾個熟悉的,她當瑤影時,聽白靡說起過用法,只是不知道現在能不能用上。
過了好一會兒,蘇杳鏡發現,布丁似乎並不是在單純調皮地亂拱,而是很執著地一直在聞著同一個錦囊。
蘇杳鏡頓了頓。
她忽然拿起那個錦囊拆開,裡面是三張疊好的粉色信紙。
這是她從岑冥翳那裡收到的最後幾封信,當時岑冥翳聽說她把之前的信紙都撕了,央求她把這幾張信紙留下來,說以後會用得上的。
蘇杳鏡把信紙抵到鼻尖,用力聞了一下。
那獨特的香氣還沒有消散,應該是信紙本身自帶。
蘇杳鏡心跳如擂鼓。
岑冥翳說,以後會用得上,什麼以後?自然是他計劃中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