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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艱難地扶著椅子把手起身，就聽見手機振了振，收到兩條微信訊息。

他努努力單腿站直了，彎腰拿起手機看訊息，嚕嚕趁虛而入，爬到宋意融剛剛坐過的藤椅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

周朗：腳踝還疼嗎?我家有藥油。

周朗：效果很好。

發完訊息，周朗又看了看對面的亮著的那盞燈，淡白的光緩緩延展進黑夜，那點光，有一種即將要被黑暗吞噬的錯覺。

宋意融給他帶來的感覺很奇妙，明明看起來是很需要保護的，但每次又表現出一種過分頑強的韌勁，彷彿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撐。

就像浮萍。

用一條細長的根系，承載住一個漂泊的靈魂。

王知遠的電話又來了，周朗看了很久的來電顯示，才按下接通鍵，&ldo;遠哥。&rdo;

王知遠的聲音很快跳出話筒：&ldo;在家呢，周朗。&rdo;

&ldo;嗯，&rdo;周朗問，&ldo;怎麼這麼晚打電話?&rdo;

&ldo;這不是有人著急了麼，&rdo;王知遠很輕地笑了一下，&ldo;想找你問問那小鄰居的情況。&rdo;

&ldo;他…&rdo;周朗說，&ldo;挺好的。&rdo;

手指間夾的煙有了摺痕，周朗收了點力，在窗臺上碰了碰。

&ldo;要你幫忙照顧的事，&rdo;王知遠囑咐，&ldo;可千萬別讓他知道了。&rdo;

周朗「嗯」了一聲，沉默地握著手機半晌，問：&ldo;你那個朋友…&rdo;

王知遠扭頭去跟顧客說話，一時沒聽清楚，&ldo;什麼?&rdo;

&ldo;算了，沒什麼，&rdo;周朗道。

&ldo;跟你說的事，千萬記得哈。&rdo;

&ldo;嗯。&rdo;

結束通話電話，宋意融的訊息剛剛好出現在螢幕上。

那個白灰色的頭像一閃，變成了黃白相間的小貓。

宋意融：疼得很。

把那根已經彎折的煙放到桌上，周朗背靠著桌子，兩手拿著手機敲字，客廳的燈都關了，只留下一盞，很暗的光。

但手機螢幕的光把他的臉照得很亮。

周朗：現在給你送過去，要嗎?

宋意融：要。

幾乎是秒回，螢幕熄滅後，周朗回神，拿起桌上的藥油趕在夜色裡出了門。

宋意融開門的速度很慢，費勁吧啦地蹦過來，地板咚咚地響，門一開，宋意融就有點脫力，身體止不住地往前面倒，周朗順手撈了他一把。

宋意融才堪堪把住門框，難掩狼狽，問：&ldo;藥油帶了麼。&rdo;

&ldo;嗯，&rdo;周朗給他看手上的白瓷瓶，然後走進去，在玄關換好鞋，&ldo;我扶你進去。&rdo;

棉質睡衣觸感極其綿軟，淺灰色把宋意融的臉襯得更白，他問：&ldo;你今天怎麼這個時候還沒睡。&rdo;

&ldo;在記單詞。&rdo;周朗言簡意賅。

宋意融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心有困惑，但還是沒多說，繞過話題，在沙發上坐下來，問：&ldo;這個藥油怎麼用比較好?&rdo;

周朗：&ldo;輕揉就行，讓藥效融進去。&rdo;

宋意融脫了短襪，嘗試著自己彎腰去夠腳踝，夠是夠著了，但好像還差那麼點意思，揉了會，&ldo;唉，&rdo;他突然嘆了口氣。

&ldo;怎麼?&rdo;周朗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