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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長長的一段話,司空見慣,但我卻心中動容。我想起小時候,在忙碌的間隙中,就很喜歡溜進教堂,聽和善的老神甫講述經文,偶爾運氣好,會遇上一對結婚的戀人。他們在神甫面前交換戒指和親吻,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每當這個時候,躲在角落裡的我都感動不已,甚至還會哭泣。我並不懂這種儀式的含義,但我能感受到其中那接近於永恆的神聖。那種永不會磨滅的光明與愛,曾無數次驅逐了我的噩夢和苦痛。
那位子爵不耐煩道,「我願意。」
神父側過頭問,「那你呢,親愛的公主?」
洋桃低著頭,視線盯著手裡的捧花,不發一語。四周先是鴉雀無聲,隨即傳來竊竊私語,黑德子爵煩躁地說,「喂,洋桃!」
「……」
洋桃緩緩抬起頭,望向神父,眼中閃過一道淚光,「我……我願……」
「等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驚擾了臺上的神父和新人。我看見了那天在房間裡勸阻子爵的高大男人,他一手拖著不斷掙扎的芭芭拉,大搖大擺地走上高臺,朝臺下的眾人咧嘴笑道,「在進行神聖的宣誓前,應子爵大人的要求,我需要為大家揭曉一個事實。」
他扭過頭,朝那位震驚的神父笑出一口白牙,「放心吧,尊敬的神父,我想神應該會對真相樂見其成!」
黑德·範文特一看到芭芭拉,臉龐像刷了一層石膏,暴跳如雷道,「該死的,你把她弄上來幹什麼?!」
「好!」乞乞柯夫突然道,「趁現在,小亡靈!」
我將藥水塗到鏡面上,乞乞柯夫拿著它,對準了一個角度,剛好將視野中的子爵和公主清楚地映在裡面。他道,「不過手指頭那麼大,可以麼?」
我小心地揭下他們映在鏡面上的靈魂,兩片手指長短的小靈魂。洋桃公主的靈魂很安靜,只是害怕地抖索不停,那位子爵的靈魂就比較吵,似乎在發瘋般鬼哭狼嚎。我道,「指甲蓋大小也夠了,反正只是讓他們定住。」
波波魯見狀驚叫一聲,嗖地離我幾米遠,「邪教!這是邪教!」
「大功告成。」乞乞柯夫點點頭,轉向廣場中央,「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
我手裡拿著兩片靈魂,望向愛情女神雕像腳下。子爵惱怒的神情和公主驚愕的神情同時定格在他們臉上,他們現在連彎彎手指都做不到,別提說話了。
「衛隊,給我安靜,想忤逆子爵大人的話麼?!大人,您不否認我就繼續了。」那個男人得意地說道,將傷痕累累的芭芭拉揪到身前,朝下面的一眾人喊道,「你們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麼?」
眾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一個人喊,「她是個得了怪病的醜鬼!」
一個人喊,「她是個妄想追求子爵的盪|婦!」
一個人喊,「她是個謀財害命的壞蛋。」
「哈哈哈,你們的回答都很有趣。」那個男人大笑道,「但很遺憾,全是錯的!她不是個得了怪病的醜鬼,她是個受到詛咒的可憐女人。她不是妄想追求子爵的盪|婦,她是個被子爵死皮賴臉糾纏的美人。至於她是不是個謀財害命的壞蛋嘛……」
他道,「你們看看她身上的傷痕,她的枷鎖,她畸形的身體,到底是她害了別人的命,還是別人害了她的命呢?我這就告訴你們——她,這個侏儒,是黑德·範文特子爵曾經的情人!」
喧聲如潮水般淹沒了整個廣場。那些衛兵見狀想要上前,那男人又怒喝一聲,「他媽的,給我滾回去!這是子爵要求的,誰敢抗命,我剁了誰的腦袋!」
芭芭拉聞言,疲靡的臉驟然變色,她怔愕地轉過頭,望向那個揪著她的男人,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衛兵們面面相覷,但看黑德子爵一直安靜不語,便都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