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不由己獨傷心 秘密被無心說破(第2/2 頁)

以後，不知怎麼了，她有意無意地躲著莫黎，莫黎也似有似無地忽視她。其實她很想跟他搭話卻又不敢，就是莫名其妙就越來越疏遠。心裡很想靠近他，卻表現得像是在排斥他。那種感覺就是：心相近，形相遠。

有一次芸薇破天荒居然睡過頭了，看著上學要晚了，玲姐姐都不等她先走了。她恰巧又沒有腳踏車可以騎，就只能一個人慌慌忙忙小跑著去上學，一路上只有她孤孤單單急匆匆的身影。也許是上天眷顧，也許是因禍得福，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在路上遇到莫黎。難得他也是一個人走路上學，芸薇不禁猜測，難道他也是睡過頭了嗎？她心中竊喜，激動難掩，開開心心地跟在他後面，不敢靠太近又捨不得離太遠。不敢跟他說話，又有千言萬語，她覺得這樣煎熬又幸福，至少她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還跟著他一起走路去上學。這時候，沒有人打擾，也沒有鍾愷開玩笑說出她的小秘密，還沒有人擋住她貪婪看他背影的目光。安靜地走一路，看著他走在前面有時候摘一朵路邊的野花，有時候踢一下路上的小石子，有時候從麥田扯一根麥稈掐一截擠一下吹起小喇叭，還有時候跳進人家農田裡徒手挖出一顆紅薯或者偷一根黃瓜。她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食人間煙火的男神，原來他也這麼調皮搗蛋。不知不覺也跟著他做那些小動作，心裡幻想著：他摘的野花是送給她的，他踢石子是想傳給她踢的，他吹小喇叭是為了在她面前展現才藝，他的紅薯和黃瓜是想跟芸薇一起吃。反正都要遲到了，她反而不那麼著急，有莫黎相伴，倒希望學校再遠一點兒，路再長一點兒。

看著喜歡的人連幻想都會讓心裡泛起甜蜜，小小的芸薇不自覺笑了，那痴痴的笑很傻很天真。

她也不想一路上就這麼畏畏縮縮，浪費大好的機會。索性也大膽做點兒什麼引起他的注意。大著膽子把摘下來的野花偷偷朝他背後扔去，又不敢真打在他身上；要不選一顆長得不錯的石頭，踢向他腳下，又怕石子好巧不巧地打中他的腳；學著他的樣子豪氣逼人地扯一根麥稈，掐出一截最嫩的捏一下，吹出嘟嘟嘟的聲音，她希望吹出的聲音可以吸引他轉頭看她。可是，他像是故意的，無論如何都沒有回頭看過她，或者是沒有正大光明地轉頭看她。

她多希望他可以放慢腳步等著她，希望他回頭來叫她跟上速度並排一起走，希望他可以主動跟她聊天，希望他偷偷轉過頭來瞟過她。她故意那麼明顯，他不可能沒有發現身後這個不加掩飾跟了一路的小女孩——代芸薇。曾經他們還一起形影不離，特別熟。

一路上，他也在各種作怪。有時候加快腳步像是怕遲到要趕時間，芸薇趕緊跟上，千萬不能離他太遠。有時像是走累了，減緩了速度散起步來還一邊看風景，她就跟著馬上減速，絕對不能超過他。如果超過他走在前面就沒法盯著他看了，那豈不是失去欣賞他的機會。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如此難得，下次再遇到他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總之二年級遇到他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幾年前她也是他的小跟班兒，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面，嘻嘻哈哈，不亦樂乎，無憂無慮地喊著：莫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