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嬰兒(第2/2 頁)

，對小天使來說這樣的存在方式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這不，那孩子捏著阿杰一根手指呵呵樂了起來，那笑容如此天真爛漫，阿杰看著心裡酥暖暖得直髮顫…

“你好啊。”

聽到阿杰說話，孩子點了點小腦袋，彷彿聽懂了似的。

“你是誰？”

小天使微微一笑，好像又聽懂了，卻並不說話。

“你是天上來的嗎？”

孩子天真透明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調皮。

不知怎的，看著那雙晶瑩的眼眸，阿杰油然產生一種感覺，“你認識我？”

聽到這兒，嬰兒的目光漸漸凝視住阿杰的眼睛，眼神裡既像憐愛又像是逗趣。

他難道真的認識自己？

想要認清孩子的念頭正在成形，卻被另一個更強烈的念想覆蓋下去，阿杰此時完全被那雙晶瑩明澈的眼睛吸引住了，世間怎會有這樣一塵不染的眼眸，看著這雙瞳子，就好像有一道清泉流進自己身體，並把整個身體用一種靈魂的方式洗淨，直至變得透明…

在這雙眼睛裡世間一切彷彿都純淨得不著纖塵，變得如無雲冬夜裡的星光般剔透…

那裡面還有阿杰的倒影——臉色略顯蒼白，肉體在灰白天光下像一片孤零零的落葉，在卸去了所有偽裝和矯飾之後那分明是一顆疲憊而迷失的靈魂，只有在融入那道目光中時才能得到一點點慰藉…

望著孩子無邪的微笑，阿杰不由也被感染，彷彿滑落進一個浮動著柔柔芬芳的夢裡，恬美、安寧，絲絲愜意間便會不自禁地舒展開笑靨…

嘴角輕揚起的瞬間，阿杰發現自己映照在孩子眼中的笑容和孩子的笑意彷彿起了某種奇妙的共鳴，化去了兩者間存在的最後一絲界限，一陣清風拂過，先前對嬰兒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歸宿…

“小杰？”…

聽到這聲呼喚，嬰兒眨巴著眼睛咯咯笑出聲來，可那音波也倏然震散了嬰兒的影像，如同水中的月亮被一顆石子激起的水波拂去。

只有指尖還留著一絲那孩子手上的餘溫…

阿杰痴痴望著孩子消失的地方——綴滿星光的深空。

恍惚間一股神蹟般的寂靜灌滿了這整個世界——那嬰兒剛剛離去後留下的這個世界。

連唯一剩下那草叢發出的細微聲響也好似在凸顯出那寂靜的神妙…

此刻，一切的發生全都如水鏡中的倒影，顯露無遺卻又不再有絲毫波紋擾動，不再是不由分說、將人捲入其中、使人再無法片刻停息的漩渦..

一切全都在“對面”顯影出來的同時，“這裡”也好似失去了最後一點賴以維繫的寄託而開始悄然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