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成全(第2/2 頁)
立於一種無可指稱的…空空蕩蕩之中…
“真實”之所以能如此真實,以至真實得沒有盡頭,只因它成立於其中的“空空蕩蕩”本沒有盡頭…
“真實”,“真實”到無邊無際、絕對的“真實”?
“空空蕩蕩”?
兩者似乎本就是同一回事…
一切彷彿只是…徒有其名而已…
細究之下…乃至那原先看起來鑿鑿無疑的一切…此刻…都開始恢復它們的本來面目…回到那…共同的、從徒有其名開始的原點…
似乎只在那暈眩中…一切才得以成為它們看似所是的一切...
或者說,在“暈眩”之下它們不得不是的一切…
這“暈眩”本身是沒有理由,乃至無從有所謂理由的…
可有了它之後,這“暈眩”便為一切給出了“理由”,無邊無際的理由,無邊無際得讓一切都顯得那麼鑿鑿切切、無可懷疑的理由…
於是,暈眩便在它製造出的這絕對“確鑿”裡隱去了一切可能的痕跡…
於是,人們只看得到由這“暈眩”於先驗間無形編織出的網羅一切的完美“理由”中出現的所謂“真實世界”,並身不由己更無法自已地淪陷其中…
可忽然間阿杰對醫治這“暈眩”的企圖生出無邊莫名恐懼,使他幾乎癱軟在地,因為在那“暈眩”之外他全然看不到任何東西…
“真實世界”中的一切似乎只在這“暈眩”中才能成立…
阿杰近乎掙扎地勉強站在那裡,嘴裡喃喃道“…這…這是在…否定…一切…”
“若一定要說的話…這更像是在…成全一切。”
方才那轉瞬間就要將心神完全吞噬的無邊恐怖頓時在這輕柔話語裡熄滅,了無痕跡,如一道閃電從虛空中劃過,虛空依舊,就像沒有任何閃電來過的證據…
那“暈眩”才是讓恐懼得以主宰一切的根源,剛才,就在這“暈眩”露出面目的瞬間,與之同體的一切恐懼的源頭也隨之顯露,這才讓第一次看見它的阿杰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只是,在這從來都隱藏於一切背後驅使著靈魂、乃至使無時無刻都被它操縱著的人根本無從去打量、辨識、幾已成為靈魂之本質的恐懼第一次露出真容的同時,它那無遠弗屆、滲透在一切中的魔力便彷彿無端端失去了效力…
在那真容中,它的一切效力分明都是從無端中產生,只是隨後在被它無端附身的種種宿體身上得到了看似無可辯駁的證據從而無限放大,進而使人在它無邊無形無休無止的驅使下不得不死死抓住那些它無端端指定的救命稻草,不得不拼命奔逐在它無端端指定的逃亡之路上...
可那些救命稻草、那些逃亡之路真能讓人逃離它的絕對統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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