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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無需將話說得太清。」
聞人椿應聲之餘,愈發覺得許還瓊識人不清。霍鈺若有心玩心術,怎麼著也不會落得區區祠祿官的下場。
「咳。」霍鈺敲了敲桌子,又問,「雖隔了些時日,我還是想知道,當日你為何不幫沈蕉?」
「唔……」
「轉著眼珠可是要搪塞我!」
「不敢。」聞人椿扁扁嘴。
「我說過多少回了,別做那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模樣!」
「是!」她極聽話,立馬中氣十足地回了一句,惹得霍鈺反倒不知道要怎麼教了。
「好了好了,快如實交代。」他好奇,畢竟當日問審,他雖一派輕鬆地坐在遠處,心裡隱約還是懸著一塊的。
「五娘入府前原是許諾我貼身女使的位置,可才沒過多久,她就將籮兒要進府,而後重新與我打商量,要我栽贓二孃,事成後再將我私送出府、給予白銀珠寶。」
「呵,她倒是全憑一張嘴。」
「無論如何,我算是看清我在她心中的位置。識於微時的情分是假,做她順水推舟的工具是真。若當日老爺有心處死我,想必她也一個字不會說。」
「怎麼聽起來,你並不恨她。」
「五娘是個可憐人,她但凡運氣好些也不會算計至此。連自己都顧不好的人,也不好求她顧及別人。」聞人椿講著講著忽然生出一絲悲哀。幼年時總以為惡人天生,活該被怒叱暴打,如今卻發現,作惡,有時也是宿命逼迫。
「二少爺,我之所以願意侍奉您與還瓊姑娘,不僅是因為二位心善,也是因為二位有權利心善。」
她說得直白,沒一絲隱藏,霍鈺不由得愣了一下,又立馬說道:「我心善?所以你見著我才會嚇成那樣?」
「二少爺——威嚴嘛。」
霍鈺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你說得不錯,但也有錯。若想要有權利心善,還需平日多多經營才能保住權利。否則站得越高,只會更容易從陡峭邊緣滾落。」
「嗯,小椿謹記。」
第12章 月俸
自從在霍府被小白狗咬了一記,許還瓊便不怎麼來霍府做客了。
霍鈺也因科考在即,閉門不出,常常將自己鎖在書房潛心學問。
兩人間情意全靠聞人椿傳遞書信。
聞人椿倒是挺樂意幹這個活計的,不用太費心思,何況許還瓊高興了會教她背詩、霍鈺興起了會教她寫字。
她一日比一日更有長進,自覺與從前那個只能看顧小白狗的聞人椿大不一樣。
這一日,她替兩位打掃女使做完收尾的工作,又將院裡烤焦的花草一道搬去收花泥的匠人處,還冒著照一照便會心火亂竄的暑氣去了趟許府。
一杯水都不敢喝,就怕錯過霍鈺小憩的時間,耽誤了霍鈺知曉許還瓊的心意。
可人家是主子。
主子要的是分秒必達,光她自以為是的努力是討不到好的。
「慢的要死。」這便是霍鈺賞給她的話。他雖對她言語不佳,拆信的手勢卻是溫柔。
聞人椿看著他那張臭烘烘的臉,不禁呼吸急促起來,在烈日下積攢的火苗一剎那有了炸裂的跡象。不過她知道什麼是為奴的分寸,便攥緊了手,奮力地掐著掌心,就當是在往心上潑涼水。
「給我倒杯茶。」
「好的,二少爺。」
「這麼久了,連這點都學不會。」
噔!
茶是倒好了,倒得很快,倒得很巧,水與杯沿一厘不差。就是這聲音著實刺耳了些。
傻子都能聽出其中奧妙,何況霍鈺。
不過他只皺皺眉,雙手抱胸,等人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