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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鈺默默地往嘴裡塞著飯, 過了會兒才講起生意上的事。說來奇怪, 在腦子裡的時候常常一團亂麻, 但在聞人椿面前反反覆覆地講, 卻很快就能串出一個通暢。
「這麼想來, 你確實該回系島。至少霍鐘的手伸不到那裡。」他們這幾個月沒像從前那般鋒芒盡藏。霍鍾雖未找上門來,但霍鈺相信, 霍鍾只是在等一個時機。
他們是自小長大的兄弟,哪怕決裂了,也不影響他們對彼此的瞭解。
「那你自己怎麼辦?你真的要轉陣回明州?」
「總是要回去的。」他從未忘記,至少夜深時的噩夢會提醒他,他是誰、該做什麼。
聞人椿垂下了眼。她從不敢在此事上勸他, 只能反反覆覆提醒他小心。
「你放心,舅舅也會回去。」
「許大人?」
「他調回明州監事。」
「他……他可信嗎。畢竟二孃之事……」聞人椿越說越小聲,她怕自己成了挑撥舅甥關係的那個人。
霍鈺卻是懂她的,將她擱下的筷子重新塞回她手裡:「我不會盡信他。說是舅甥,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罷了。你就別煩心了,多吃點,回系島被人瞧見你瘦了,又要一個兩個在背地裡說我的不是了。」
「你又不會在乎別人怎麼說的。」
「看來你還挺希望別人說我的嘛。」
聞人椿「哼」了一聲。在他和她的事情上,他確實就有諸多不是。光這不見天日的野娘子身份,就夠讓人受不了的。
瞧她怨婦上身,霍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臨走還要給我看臉色,你就不怕我一氣之下跟其他人跑了啊。」
「愛跑不跑,大不了我待在系島不出來了。」
「嘖,有孃家撐腰是不一樣了。」
她要是有孃家,她那潑辣的娘、還有長大的弟弟早就把他打一頓了。只是這麼肆意地想完,苦的還是她自己。
這些悲春傷秋的玩意兒在回到系島之後煙消雲散。
蘇稚生下的女娃娃一天恨不得哭鬧十三個時辰,島上經驗老道的奶孃都忍不住嘆一聲「厲害厲害」,厲害得能把身邊所有人都折騰得精疲力竭。
桑武士有一回忍不住,恨恨地念了一句:「怎麼比老子守邊疆還累?」
事後被蘇稚一陣罵:「你還累!你做什麼了你就嫌累!」
這下好了,夫妻情分都被這女娃娃分裂了。
於是桑武士又要討好小的,又要討好大的。哪裡是守衛邊疆,簡直比兵戎相見還要煎熬。
聞人椿便是在那時候回來的,桑武士迎她進府的時候,恨不得派人給她扮出菩薩的模樣。
她是極喜歡小孩的。女娃娃哭得震耳欲聾,她也能淺淺微笑,「咿咿吖吖」地哄著。而後先瞧瞧她是不是餓了,再瞧瞧她是不是困了,最後看她是不是在尿布上幹了壞事。
有時候女娃娃既不餓也不困,只是心生無聊。聞人椿從來不惱,就抱著她的小包裹在屋中從南走到北,從北走到南。
她會說:「等你再長大一些,嬢嬢就帶你外頭曬太陽。」
也會說:「你長得真好看,比你爹你娘都好看。」
她有十成十的耐心,看得蘇稚這個親娘甚至說出:「不然我把這個冤家送給你吧。」然後蘇稚又晃著腦袋自己接了一句:「哎,你怎麼會要她?自己生一個不就得了。」
「別胡說。」見蘇稚起了,她便將孩子交還回去,「小娃娃聽得懂的,該要傷心了。」
「她何時不傷心,蛾子飛過要哭,奶孃聲音尖要哭,就沒一件事不傷心。」話是這麼講,蘇稚還是捧起自家閨女圓圓的額頭親了親。有親孃的香吻,女娃娃突然喜不自禁,咯咯咯地笑得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