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蒙塵北國(6)(第1/3 頁)
待胡沙虎射獵回來,天色已經黑透,胡沙虎命人將木塊堆的老高,燃起篝火,火光沖天處各人圍坐,雖身處荒野,卻也令人感覺溫暖舒適。
過不多時,一眾金人將射來的獐、兔、野鴨等物剝製乾淨,抹上鹽粒,放在火上燻烤,一時間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沈拓雖不善飲,在胡沙虎等人勸說下,卻也是接過金真人裝酒的皮袋,一口飲下。剛喝時,只覺得喉嚨處一股熱氣燒將下去,一直到胃。初時難以禁受,待氣息稍稍平和,只覺得全身暖陽陽的很是舒服,再在口中放上一塊烤的焦黃的獐肉,再下一口酒,當真是無上享受。
「皇帝,滋味如何?」
胡沙虎大口飲酒,手持小刀,大塊割肉,一邊大塊朵頤,一邊斜眼看向沈拓。
沈拓知他一者還是小視南人文弱,二來卻也是有意試探,心中雖然不憤,卻也故意大咳幾聲,以示不堪忍受。
如此一來,不但胡沙虎縱聲大笑,其餘女真兵將,也是笑的打跌。
這些天來,沈拓的堅強果毅頗讓眾人心中不安,難以置信,這般一來,原本在金人心中的那點疑慮,卻也消失不見。
沈拓連連擺手,向胡沙虎苦笑道:「這樣的東西,委實難以消受。」
胡沙虎擦擦滿嘴的油漬,傲然道:「這樣的烈酒,本來就是咱們北國的好漢子才能飲用,你們南人啊,不成的。」
沈拓眼見身邊侍衛面露不滿之色,便笑吟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胡將軍,咱們南人裡,也有醉臥沙場,壯懷激烈,馬上征伐的上將軍!」
這首詞原本就格調高昂,沈拓當此酒香撲鼻,四野蒼茫的北國大地慢慢吟來,身邊各人雖是武人,不通文墨,竟也是領悟了其中之意,一時間俱是聽的呆了。
半響過後,卻是種極忍不住向沈拓問道:「官家,這是哪位將軍的詞,如此激越人心,令人佩服!」
胡沙虎亦問道:「正是!寫詞的這廝,聽起來真有幾分味道。不過咱們南下時,可沒見到什麼能打能喝的好將軍啊?」
沈拓微微一滯,心道:「這人卻還要過二十多年才出生,現在上哪兒給你們說去。」
只得答道:「此是我在東京宮中聽人說起,到底是誰,卻也不知。」
各人面露遺憾之色,都道:「能寫這樣詞的,絕非常人,可惜不能知道姓名。」
雖然不知詞人姓名,這首詞的格調卻委實令眾人心折,沈拓身邊帶的雖是武臣,宋人卻又比金人稍通文墨,一時間都是折枝為劍,一面輕輕拍打眼前黑色的大地,一面輕聲吟頌,輔以烈酒,當真是心神俱醉。
待酒消肉盡,各人疲極欲眠,卻聽胡沙虎吩咐道:「都睡罷,不必派人值夜了。」
沈拓心中不安,忙勸道:「將軍,行旅在外,還是小心點好。」
胡沙虎咧嘴笑道:「皇帝放心,我這一百來人,儘自護衛的你安全。況且,這裡往北,有屯河猛安,往東北,是蒲與路猛安防地。再往東南,是肇州和隆州,再往東,有臨潢路的東北路招討司,下設兩猛安的強兵,沿邊尚有無數堡寨。這些年來,大金徵討無往不勝,境內無人不服,此地又是咱們龍興之地,諸多女真部落,無有不服,那些渤海部落,和你們漢人一般文弱,哪裡敢生事!皇帝只管安心,好生睡上一覺,明早還要趕路。」
他說的雖然有理,沈拓卻仍覺心中難安。因見女真人都鑽入帳篷,不久便鼾聲大作,沈拓便向內侍省押班康承訓吩咐道:「派幾個人,遠遠散開哨探,有什麼事不要慌亂,回來尋這胡沙虎處置便是。」
康承訓躬身應了,便去吩咐屬下輪班值夜。
沈拓也是倦極,見自己衛士四散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