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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盯著那種一個人來的,這種人都是不怕死的,肯定不要命地找,他一個人,就算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
陳子逸沒多逗留,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第二日,天還沒亮,但雨已經停了,空氣中的寒氣還未散去,客棧早已空了。
第121章 番外二 長明燈
師白滿臉怒色地坐在堂上,周圍儘是一些流暮的弟子們站在一旁,審視著眼前這人。
凌芫只是跪在原地,絲毫不動,滿是愧疚與自責,還有孤傲的傲嬌。
師白猛然咳了起來,旁邊侍候的人趕忙過去安撫,所有人都沉寂在這種沉悶的氛圍中。
一記茶盞被猛然摔到地上,在凌芫一旁濺起破碎的碎片,碎片劃過他的衣角,貼著自己的臉過去,他卻紋絲不動,只是孤傲地跪著。
「數典忘祖的東西!流暮苦心栽培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咳咳!!」
一時氣怒,身子隨著咳嗽猛地晃動,喘氣紊亂。
可對面這人仍是不為所動,只是一拜,高聲道:「凌芫愧對師尊,愧對流暮,愧對師兄……愧對了她……」
「你最該愧對你師兄!!你應該時刻想著他是怎麼死的!!你如今執迷不悟,踏的都是你師兄鋪的路,你如何走的安穩!」
凌芫垂著頭在地上,遲遲不肯起來,師白卻早已目紅,拿起手邊的水壺,咬牙停頓了數刻,狠心往那邊丟過去,又將水壺在地上炸開了花,熱水噴灑出來,將地面弄得滿目狼藉。
「師兄已去,弟子若是再離去,才是對流暮的,不忠不孝。」
「流暮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師尊保重身體,」凌芫起身,「弟子並非忘祖,只是不願離去,留在修真界,為了流暮,也為了蒼生。只待在這裡,才知人心難測,山河難守,心以何煉,人以何歡。弟子明是非,也知恩怨,只想理清這些,便死而無憾。」
有些事是理不清的。
師白的話難以說出口了,像是被緊緊卡住了脖子,有多少話卡在了嘴邊,只喊道:「你……你給我滾!!滾出去!!」
師白氣息紊亂,只見他面色蒼白,曾數月臥病,如今強撐著身子坐在這裡。他一口血吐出來,倒了下去,身邊的人忙扶住。
「師尊!」
周圍人緊張萬分。
「師兄,你就聽了師尊吧!」
凌芫並未說話,只是緊張地看著師白,只見師白的強撐著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凌芫,氣息微弱道:「滾出去!」
凌芫出去之後,只聽見裡面一聲聲師尊喊著,伴隨著哭聲。
他跪在了院子裡,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
「芫,不願離去,願自請受罰。」
……
天劫落下,他卻紋絲不動,只是跪在原地,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知風也過,雨也過,冰也過,雪也過,像是過了一個四季,過了萬物。
寒風與悶熱交替,他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任憑風吹雨打。
臨走時,他只與藏匿在流暮屋簷上的陳子逸說了一句話,便各自離去。
後來的年歲裡,他在外遊尋數月,後來又回了流暮將自己關了起來,只說是閉關了。
外界不知,唯有自己知道。
風室裡面多了個暗室,暗室裡面多了許多凝血石,也多了一盞燈。
不知道自己陪了這燈多少年,只知道山河變了又一變,流暮沉寂了許久。
流暮一道風景,空山孤影,薄霧遠松,木橋長階,銀殿寒風。物是人已非,不見了熟悉的人。
遲芸看著眼前的人,只是苦笑,她所做的,原來都不是他想要的,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