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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太宰不假思索地道：&ldo;所以我才說我們可以入幽冥，到了幽冥，臣……我也許可以找些幫手，只要能阻止歐陽鈞入輪迴司，令尊性命就還有迴旋餘地。&rdo;

程珊聞言不禁多了幾分氣力，稍微坐直了些，兩眼放光道：&ldo;怎麼幽冥界還有妖麼？&rdo;

羊太宰嘆息道：&ldo;早些年各大妖族的活動範圍都在凡界，然而我王死後，鬼帝派人在凡界四處除妖，有些道行高的妖修便索性混入幽冥，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嘛。&rdo;

程珊感覺自己原地復活了，爬起來興奮道：&ldo;那我們即刻就去吧。&rdo;

羊太宰忙道：&ldo;急不得，入幽冥定要有真元護體，否則肉體凡胎受不住冥界侵蝕，你還是調養兩日……&rdo;

程珊急道：&ldo;那歐陽鈞還能等我調養不成？&rdo;

羊太宰攔不住她，思忖道：&ldo;也好，若能趕在他前面，還可以設些埋伏。&rdo;

二人商定，便立即出了山神廟，羊太宰依舊變回羊身，馱著程珊升至低空，朝西南飛去。陰雲浮在頭頂，城池、山巒在腳下漸次後退，程珊耳邊儘是烈烈罡風，面頰被颳得生疼，索性將頭埋在羊身，緊握紫電，暗中運轉周天，想著臨陣磨槍一番。

識海內，真元入海，掀起層層雪浪，神識蠱花忽明忽暗，程珊懶得搭理，只抓緊時間積蓄真元，同時祈禱韓珞放她一段時間。

大概是受到了新鮮真元的刺激，神識蠱花光華流轉，看上去生機更活躍了些。程珊提心弔膽，就怕它再突然襲擊般地乍醒，然而讓程珊欲哭無淚的是，那水仙花漸漸靠近視野，程珊聽到了多日未聞的熟悉聲音：&ldo;你在哪裡？&rdo;

乍一聽聞這個聲音，程珊並沒有多少意外，不過她自己也說不清在哪裡，加之又滿心怨氣，實在沒心思寒暄，也就沒聽出韓珞的聲音分外虛弱，扭捏半天，糾結著不知要不要喚他&ldo;師父&rdo;，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道：&ldo;師父，你也太沒有高人風範了。&rdo;

&ldo;抱歉。&rdo;韓珞聲音很輕，若有若無，好在程珊聽見了，一時心裡不是滋味，氣略消了一點點，甚至還有些慶幸他還活著。程珊輕輕一哼，沒有言語，還待等他下文，卻半天都沒動靜，程珊不禁無語，這個道歉也太簡陋了吧。

良久，韓珞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程珊總算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這聲音有氣無力，氣若遊絲，甚至讓人聯想到瀕死之人，程珊凝神屏氣才聽清楚他說的什麼：&ldo;之前……失控了。&rdo;

第23章 幽冥

程珊聽出韓珞聲音有異，不禁坐起身，脫口而出道：&ldo;你怎麼了？&rdo;

&ldo;什麼？&rdo;羊太宰在夜風中大聲叫喊。

程珊愣忡一瞬，道：&ldo;沒事，不是跟你說話。&rdo;

程珊回探識海中，卻再不聞韓珞聲音，神識蠱花也不再閃爍漂移，徹底黯淡沉寂下來，一時靜默如畫。以韓珞的秉性，能夠坦誠自己失控，定然是身處險境，十分危急無疑了。

切身體驗過一把神識蠱的威力，程珊總算有點理解韓珞聲名狼藉的原因了，拜這樣的人為師，將自己和他拴在一路，實在不是明智之舉。程珊覺著自己應當慶幸，畢竟若韓珞再死一次，神識蠱隨之一了百了，世人也不會知曉他曾經有過自己這樣一個弟子。

理雖如此，程珊卻不自覺地凝眉嘆息，內心一絲歡欣也無。不管韓珞為人行事如何，自己救命之恩未報，還鬼使神差地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