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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嗎?寂年。”她問我。
“我很好。”我回答說。
從武昌開車到我要到達的城市,需七個小時。路途遙遠,高速公路一直在平原上馳騁,道路兩邊都是蒼鬱綠的田野,隔上三四里,有些小村鎮顯現出來,房子新舊迸存,新樓房貼著鑲金絲邊線的鋥亮瓷磚,反射著細碎的陽光,舊青磚瓦房,塌掉一半,露出院子裡老的灰褐廊簷柱子;屋頂煙囪散出淡淡青煙,有熟食的香氣。天空是灰紫色的,雲灰白,我想象不出她看到的那種藍天白雲,只有在最南方才會有純粹的藍和白。
“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最後說。
之後,我繼續把頭靠在車窗玻璃上聽音樂,風穿越過車子,沙沙作響,車廂內靜默依然,女歌手聲音輕快,她唱道:“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疏離·末(小說《微世》之十一)
一位在日本關島的美籍大連人,MSN上的網路友人,赤誠的道教徒,漸半漸離地聊著,一日,他說:“你買個耳麥吧,我放音樂你聽。”去電腦城選購耳麥途中,手機丟失了,稔熟的衣袋,倏然空落虛無。
那是道教的一種音樂。輕悠,飄遠。新手機就用其中一段作為鈴音。去移動廳申請回舊號碼,不久,收到第一條簡訊:“我結婚本想給你發請柬的。你現在還好嗎?朋友交得怎麼樣?”
一段陌生的阿拉伯數字。看過內容,知道是小沐。
猶豫是否儲存下她的號碼,舊手機通訊簿上她的名字排在第三位,緊跟在父親後面。發簡訊或是打電話,極為便利。一按開,她的名字赫然在目。
開口對她講起臨東,是在八月空曠的學校操場。雷雨未臨的天空,月輪模糊,輝薄稀。我說我跑得很是吃力,風貼著耳垂,呼呼越過,空氣很稀薄,似乎要窒息,像月亮的光輝。
“嗯”小沐點頭。四年,濃烈的光陰。我經常在去圖書館的小徑上迷離,看法國梧桐深密的影子;獨坐足球場空曠的觀眾席發呆,在宿舍窗臺觀望高遠的紙風箏。“寂年!”她在十米開外,亦或在樓下,叫醒我。我覺醒的瞬間,看到她光潔的面額,白皙的面板,還有她淺露的酒窩,一身翠綠的百摺裙。
畢業翌年,她在信中寫道:“寂年。我昨夜夢到你,我們在梧桐樹下,你安靜地睡著了。”我披星戴月從武昌乘火車,奔赴遠在京城的她。攜一顆誠心。小沐在北京西站接我時,小步跑向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奔跑。輕捷。
離開她的京城是在十二月陽光裡,我說我走了,轉身上了手扶電梯,向陰暗的地下地鐵站徐徐滑下,小沐安靜站著,陽線照亮她身軀的右側,油畫一樣執拗的輪廓。
爾後,三個月,收到她的電子郵件,她說她南下到了深圳,北京讓她倍感遊離。“寂年,我不喜歡虛無的感覺。你讓我流盡了淚!”
我想想念她,總過於雲淡風輕。於是,這次直接按了刪除鍵。
小沐,自此,我們各自安好!
奪失(小說《微世》之二)
車站,從人生的歷程裡,環境相差懸殊,但又大同小異,除開髒亂的黑泥橫流小鎮車站,再就是大城市裡的鋪著光鑑照人的大理石候車廳,也有著一些小城裡支著油漆剝落的木長條椅,一例是人群熙攘,擠得無處立足。所以,未曾留意過其他,是否那佈置入情入景,那服務員長得如同空姐一般美麗,那玻璃窗鑲嵌著幽綠色的邊框。
目的,於她來說,一向單純如一隻透明玻璃杯裡盛著純淨水。離開,或是,歸來。披星戴月,沒有滯留的痕跡。隨身小包裡,除手機,就是香水、口紅、粉底和一隻圓形鏡子,坐下來,開啟鏡子,對著臉抹口紅,旁若無人。大大的行李箱包,留給對方,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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