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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回頭見到他，唇角上翹，牙齒露了出來。

她的牙齒，白且晶瑩。

“是不是很美？”小諾仰頭望天，那靜謐的晨光於是灑在她光潔的臉上，暈紅了她的眉眼，彷彿有一種神聖的東西在裡面。

“是，很美。”楊小天不由自主道。

“楊小天，你是幹什麼的？”小諾復又收回目光，一面跺著腳取暖，一面漫不經心地問道。

“倒買倒賣。”楊小天老實地回答，又問：“你呢？”

“差不多，不過我賣的是文字。”小諾笑嘻嘻道：“從別人身上的生活裡取來，略一加工，又賣給其它人看。”

楊小天用手指摩挲著下巴，審慎地看了小諾一眼，一本正經道：“我有一兄弟也是幹這行的，他說，這年頭只有*文化才賣得出去。你是寫*的嗎？”

“你覺得像嗎？”

“挺像的。”

“為什麼？”

“……你有一種很野的美。”這個回答有點不倫不類了。

小諾非但不領情，還瞪了他一眼，憤憤道：“是不是男人活到你這把年紀了，都是滿腦子的色念頭？”

“哪裡。”楊小天很無辜地反駁道：“我以為是讚美。”

小諾沒有再理他，可是，也沒辦法正兒八經跟他較真。

楊小天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神很真誠。

小諾容易被真誠所惑。

其實，楊小天看著並不老，在小諾的眼裡，也不過是二十*歲吧，身材高挑，穿著得體，是都市裡事業得意、菸酒均沾的眾多成功男人之一。說起來，楊小天也有不一樣的地方，譬如那一晚，他說，‘一起下地獄’的時候，小諾覺得他挺詩意的，那種詩意，不在言語，而是在眉梢眼角，那種淡淡的決絕與細膩。那是種寫意的情懷，而寫意，是世界漸漸消弭的美麗。

“先不說我是不是寫*的，你卻肯定是一隻色大叔。”過了一會，小諾嘿嘿笑道，手舉過耳朵，兔子一般抓了抓，“色大叔！色大叔！”

“小屁孩！”楊小天假裝著生氣，要去抓她。

小諾身形一閃，大笑著往湖中間跑去。

紅色的影子，在冰面上忽閃騰挪，楊小天追得不緊不慢，只恨不得時間一直這樣延續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小諾突然停了下來，他也停了下來，他聽到自己大得嚇人的呼吸聲。

從納木錯回來後，楊小天高反了。高原反應。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八節

在小諾的幫助下，楊小天從仙足島搬了出來，也住進了平錯青年旅館。

他住在二樓單間，小諾住在大通鋪。

他一直認為女孩住大通鋪不太好，可是小諾總有辦法與所有人打成一片。

楊小天因為高反，吃藥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有人敲門。

楊小天掙扎著去開了門，見小諾提著兩個飯盒站在門口。

“還沒吃東西吧？”她問。

楊小天點頭。

“我給你打包了一碗藏面，一籠包子，將就吃吧。”小諾說著，將手中的飯盒遞給他。

楊小天接了過來，信口道：“進來坐吧。”

小諾想了想，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門合上。

屋裡的光線很足，窗簾拉開，高原的陽光傾瀉而入，從敞開的窗戶望過去，還可以隱約見到布達拉宮的輪廓，白牆紅瓦藍天。窗戶外，便是一幅天成的風景，著色一流，絕佳的油畫。

小諾坐在床邊的木椅上，一手支頤，望著窗外的盛景。

楊小天則埋頭狼吞虎嚥地吃著面——他確實餓了。

屋裡很安靜，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