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月夜深深照明月.明月豈知故人心.(第1/8 頁)
月夜沉沉照明月,不知何處傳來洞簫聲。袁承天心中一動,因為他聽這洞簫所吹的曲子似乎便是《洞仙歌》——當年師父趙相承曾於月夜殺了那殘害無辜百娃的清兵之後,一時性發所作,卻是:腥羶遍地,卻道是人間。一點豪氣胸中來!拔長劍,四顧塵世茫然。人不驚,我看天下英雄?素手把芙蓉,難見佳人?踏破紅塵皆是夢。試問人間客。大地沉沉,夜闌盡,不見紫微,玉清波,蕩盡渾沌。乾坤指,隻手把胡虜!帝京闕,猶思當年督師!
詞中趙相承訴盡平生願,當時見天下民眾猶在流離中,更見有人貧窮無立錐之地,身染沉痾,無錢醫治,似乎只有捱死,不由得悲天憫人,他施盡丹藥救濟百姓,奈何也只是杯水車薪,——但是他想:如果天下人人都有濟世為懷的心,那麼這罪惡淵藪的人間也會鮮花滿路,多些溫暖,少些悲慘!
鄭蕭蕭見袁承天神情專注,似乎心有所思,不覺問道:“袁大哥這洞簫聲好美!吹的曲子都是《洞仙歌》調。”袁承天道:“這《洞仙歌》調是我已故師父所做,一時英雄豪傑,——而今,只有夢中神交,世上再不不老仙!”他語聲淒涼,說不出的難過。鄭蕭蕭道:“我先前常聽師父說起這位崑崙派的大掌門,人物出眾,瀟灑出塵世之無人能及,更兼相貌俊逸,世上萬中無一,世人稱他‘不老仙’乃是說他容顏永駐,玉樹臨風之慨。袁大哥,你說你師父當真如此麼?”袁承天道:“師父一生坦蕩無私,相貌俊逸,似乎在世上各大門派掌門人中無出其右,又況且他濟世為懷,有顆愛世人的心,記得每到荒年和瘟疫流行之時,便將山上糧食施捨山下百姓,更將丹藥符水施捨身染瘟疫的災民;鄭姑娘你說天下其它門派有那個所謂名門正派這樣興師動眾過?”鄭蕭蕭道:“趙掌門心中無私,無愧於一派宗師,只是……”她不再說下去,因為她覺得這位趙相承趙掌門對事太過執著,事事非要黑白對錯,這樣做本來無可厚菲,可是卻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讓有人覺得他處處透著倨傲,讓人難以接近。其實世上每個人的性情皆不相同,有人奸邪無比,有人心胸坦然,有人濟世為懷,有人俠肝義膽,俠義為先,皆是不同。趙相承看天下英雄,名門正派都投靠朝廷門下,只有他崑崙派獨善其身,再有便是袁門;餘者復明社滅亡,洪武門也煙消雲散,所以放眼天下正能朝廷爭一日長短的似乎只餘下了他崑崙派和袁門,餘者遊兵散勇皆難成氣候,所以有時他也悲天憫人,覺得自己也無能為力,忍看天下蒼生苦!有時涕泗橫流,不能自己,常常悲歌,恨不能手刃禍國殃民的奸邪之輩,有時想像當年袁督師躍馬遼東,殺盡胡人,不讓胡馬度陰山的千古氣慨,讓人心敬,不覺扼腕長嘆英雄時不與我,便想袁督師生前未盡之事業,不知後來袁門能否完成?所謂世間恨事長留: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此聲洞簫之聲時近時遠,讓人捉摸不透,不由疑竇叢生,暗夜之中有人吹簫——而且是這首《洞仙歌》,非是師父親近之人而不會也,——莫非……袁承天心中疑惑,便抬頭向黑暗中看去,似乎影影綽綽有個黑影,向這邊走來。鄭蕭蕭起身而立,長劍已撥劍相向,似乎便要向來人發難。袁承天覺得那裡不對,便起身來到鄭蕭蕭身前,不讓冒然行事。鄭蕭蕭見袁承天擋在自己身前,似乎在衛護那人,心中也不由生疑,自己此次離開白蓮宗一為尋找師父白蓮花行藏,二便是為見上袁大哥一面,可是想見袁承天的想法更多一些,不知為什麼她心中總是放不下袁承天,對他的想念總是揮之不去,也許是執念在心,無法根除,豈難道這一生都無法捨棄?原來在世間喜歡一個人也難,說放棄似乎誰也做不到!
忽然黑暗中傳來一聲“你是袁師弟。”袁承天聽了這聲音,怔在當地,因為這不是碧兒又是誰?星月微光之下,只見趙碧兒神情說不出哀傷,手有洞簫,似乎眼神迷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