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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九一驚,收斂了輕鬆的笑意,忙整身行禮:「陛下!」
牧臨川他就站在廊下,面板是一向蒼白中帶著點兒病態的青,像玉人。又像是空蕩蕩、伶仃孤冷的幽魂。
斜乜著眼睛往這兒看,容色冷冰冰的,眉頭緊皺,眉眼間戾氣橫生。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個時候的牧臨川像是從人世間抽離了出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俯視著她和曹九。
冷不丁的,拂拂頭皮就麻了半邊,四目相撞的剎那,兩條腿就軟了。
與此同時,油然而生的還有一股尷尬。
畢竟之前五年沒見了,剛一見面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敘舊,牧臨川他又上了戰場。
眼前這身影,這眉眼是如此熟悉,熟悉中又透著陌生。
拂拂躊躇了一會兒,硬著頭皮開了口:「牧、牧臨川……你、你也來遛彎啊。」
牧臨川卻壓根就沒看她,只看向了曹九,鳳眸裡如有烏雲翻滾,半晌,才開了尊口。
「誰叫你擅離職守的?」
曹九一個激靈,渾身上下繃緊了。
牧臨川垂眸:「回去。」
又面無表情補充了一句,「這個月月俸沒了。」
曹九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大好青年被嚇得渾身冒汗,也不敢耽擱,立刻迴轉了隊伍,繼續操練去。
牧臨川這才看向了陸拂拂,拂拂鼓起勇氣,直視他然而,牧臨川竟然又收回了視線,無視了她,直接走走走走了!
越過她直接進了屋。
拂拂怔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大腦已經快於行動一步,追了上去:「等等!」
並且一隻手還卡在了門裡,堵住了門。被她堵住了門,牧臨川也愣了半秒,他黑白髮垂落在頰側,一臉陰鬱不爽地盯著她。
「做什麼?」
「我、我有話和你說。」
不對。
拂拂皺起眉。
好像有哪裡不對。
面前牧臨川有些不對勁。
他半側著身子,好像是想把自己往陰影中躲。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裡,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個漂亮的輪廓線條。
那一瞬間,拂拂惡從膽邊生,想都沒多想,下意識地直接伸手去掰牧臨川的肩頭。
指腹一觸及牧臨川的肌膚。
好燙!
拂拂震了一下,被燙得眼皮急急一跳,手指痙攣了一下。
牧臨川卻好像觸了電一般,渾身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又硬生生地忍下了,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拂拂尷尬地放下了手,終於看清了牧臨川躲躲藏藏的整張臉。
他面色雖然蒼白,但泛著股病態的嫣紅,眉宇間隱約著一股不耐煩。渾身上下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薄薄的布料貼著肩頭。呼吸急促,眸光倒是清明。
黑夜中,他那雙紅瞳,顯得愈發幽深漠然,清晰。
他看她一眼,她一顆心就顫一下。
久別重逢最尷尬的地方就是在這兒了。
拂拂手指縮了縮。
明明相對無言,不知道說什麼,然而經年累月所培養出來的一些下意識的行為,卻不受控制。
陸拂拂和他大眼瞪下眼,弱弱地問:「你……你臉怎麼這麼紅??」
這紅得不正常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吃了什麼那啥仙藥呢。
牧臨川沒吭聲,只緊緊地盯著她看,陸拂拂被他盯得汗毛炸起:「你……呼吸好快。你要不要喝點水,歇歇。」
他眸光平靜,呼吸卻又快又急,連帶著她後背好像有火燒,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此話一出,室內這微妙的曖昧的氣氛,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