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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少年紅眸緊緊地盯著她,挑起唇角笑道,「發什麼呆?。」
顧清輝如夢初醒般地一個哆嗦,對上了牧臨川的視線。
少年一身胡兒打扮,跨坐在馬背上,以金環扣住的髮辮飛揚,鬢髮間綠松石、珍珠、瑪瑙等裝飾,在日光下泛著溫潤的色澤。
牧臨川莞爾看著她,眼裡蘊著點兒好奇之意,目光是不加矯飾的親暱與依賴。
「我沒事。」顧清輝搖了搖頭,苦笑道,「或許是這幾日有些累了。」
牧臨川不疑有他:「待會兒文殊叫尚藥局去給嫂嫂看看。」
顧清輝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這日,上京難得放晴。
顧清輝心情卻陰霾密佈,舌根發苦,尤其是目光落在牧臨川身上之時。
牧臨川微卷的烏髮溫馴地垂在耳畔,烏髮玄袍,笑起來時當真像是個無憂無慮,滿懷親暱的少年郎。
正因為這份乖巧與信賴,才讓她如此難以做出決斷。只是荊州這麼多年的謀劃,絕不能因為她一己私慾而葬送在她手上。
牧臨川動作利落,不一會兒就獵到了一隻兔子,兔子那雙紅通通的眼,竟然與少年有七八分的相似。牧臨川壓根就沒點兒「物傷其類」的傷感,他睜大了眼,有些驚喜地笑起來,像小孩子一樣拎著兔耳朵沖顧清輝炫耀。
「嫂嫂你看,文殊可厲害?」
顧清輝勉強扯出抹笑意。
首獵就獵到了只兔子,牧臨川大喜,少年笑意滿溢,夾緊馬腹,躍馬上前,拉弓如滿月,如流星般直射而去。
顧清輝手抖得厲害,她闔上眼,沉下一口氣,迫使自己冷硬下來,朝暗中比了個手勢。
多方的努力,不能因為她一己之私,婦人之仁,付之東流。
幾乎就在這轉眼之間,殺機乍現——!
「咻咻咻!」破空裂帛之聲猝不及防地炸響。
早早已安排下的死士,眉眼沉凝,彎弓搭箭。鳴鏑箭一聲哨響,飛箭如雨,朝著車隊鋪天蓋地的射來。
伴駕的中軍宿衛早已被買通,此時竟然不見人影。
「唏律律」的馬嘶聲伴隨著亂糟糟的尖叫聲炸開了鍋。
「刺客!有刺客!」
另有人騎著馬,揮動長槊從暗處殺出,劈向了牧臨川的胸膛:「昏君,受死!!」
古原上如泛起滾滾綠潮,蹄如雷鳴,一眾死士,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將少年團團圍在了包圍圈內。
牧臨川面色遽然一變,眼底飛快地掠過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與沉痛。他動作極快,面無表情地將其中一人撞下馬,旋即劈手奪過那人長劍。
「鏘——」反身撥開箭雨,格住長槊。
迅速又伸手去抄馬背掛著的箭囊,彎弓射箭,接連飛馳射出數箭,縱馬將包圍圈撞出了一個缺口,但也隨之滾落馬下,另一柄劍迎面斫下,陡然殺到。
少年天子未露驚懼之色,不假思索,一抽馬身。
駿馬吃痛,撞向對方。
而牧臨川則趁機就地一滾,撿起對方的失劍,一劍斬之。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竟然還能割下對方頭顱,提著對方首級,快步出走。
滴滴答答的鮮血順著頭顱濡濕了牧臨川衣擺。牧臨川用力擠出了眼裡飛濺的鮮血,提著怒目圓睜的人頭,綺麗可怖得簡直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少年有些無辜地拉了拉唇角,抬起眼,環顧了一圈四周的死士,竟然還能漫不經心地笑。
「果然是好一齣大戲。」
臉上血點飛濺,如斜陽籠雪原,煙霞落秋水,多了幾分肅殺迫人的艷冶。
本以為這小暴君多年縱情聲色,早已被掏空了身子,前幾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