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凝土中的情書膠囊(第1/2 頁)

黃浦江的暗流裹挾著泥沙灌入鼻腔，林未央在混沌中看見腕錶裂紋折射的微光。獵戶座三星的投影穿透十米深的水體，在她浮腫的指尖投下細碎金斑。下沉的青銅匣擦過腰際，鉸鏈突然被江底暗礁撞開，泛黃的實驗記錄如蒼白水母四散漂游。

意識模糊的剎那，纏滿藍絲帶的打撈網突然罩住她下墜的身軀。林未央仰頭望見水面炸開的探照燈光，周慕雲的呼喊隔著厚重水幕傳來："抓住錨鏈！"她本能地攥住生鏽的鐵環，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腕間翡翠平安扣的裂痕滲入江水，染出一縷淡青。

起重機的鋼索將兩人拽上甲板時，林未央劇烈咳嗽著吐出泥沙。周慕雲裹著防水毯指向江心："你看！"渾濁的江面浮起成片混凝土碎塊，每塊斷面都嵌著泛藍的骨骼標本——那正是雲築集團用林顧兩家血脈澆築的"活體混凝土"。

"直播沒中斷。"周慕雲將仍在錄影的手機塞進她掌心。鏡頭裡，林未央溼透的白襯衫緊貼著第七肋骨的疤痕，背後江面漂浮的骨料在月光下宛如星河。彈幕瘋狂重新整理著建築基因黑幕的話題，熱搜前十皆被雲築集團承包。

仁愛醫院地下三層的秘密手術室瀰漫著福爾馬林氣息。林未央躺在解剖臺上，看著無影燈將自己的影子投成十字架。主治醫師的口罩滑落半截，露出與母親冷凍艙裡如出一轍的嘴角弧度。

"別動，要取出定位晶片。"鑷子探入肋間舊傷的瞬間，林未央瞥見手術盤裡的鈦合金骨釘——表面微雕的星圖與顧星辰的刺青映象重合。她突然翻身撞翻器械架，抓起骨鋸抵住醫師咽喉："蘇棠在哪？"

警報聲撕裂寂靜。林未央赤腳衝進排風管道，肋間的血漬在金屬壁畫出斷續紅線。爬過第七個彎道時，通風口濾網突然脫落，她墜入標著"cl-07"的樣本庫。冷藏櫃裡數百個玻璃罐浸泡著人體組織，最新那罐標籤寫著"顧星辰-20231021"。

手機在此時震動，匿名賬號傳來顧星辰的心電監護儀畫面。他戴著呼吸面罩躺在監獄醫院，鎖骨處的星圖刺青正被護士擦拭消毒。林未央放大照片，發現監護儀背景裡的日曆顯示著昨日日期——這竟是實時影像。

"他在浦東分院！"她撞碎消防栓玻璃取出破拆斧。當利刃劈開標著"禁入"的合金門時，整層樓的應急燈同時亮起，照亮走廊盡頭輪椅上的身影——顧星辰的病號服袖子捲到手肘，腕間留置針連著正在輸血的吊瓶。

林氏老宅廢墟的斷牆被暴雨沖刷出森白骨架。林未央推著顧星辰的輪椅穿過殘垣斷壁，輪胎在泥地裡碾出深淺不一的卦象。翡翠平安扣的裂痕滲入雨水，在顧星辰膝頭暈染出曾祖父遇難橋樑的輪廓。

"是這裡。"顧星辰的機械手指向天井中央的日晷殘骸。林未央挖開溼透的夯土層，露出被混凝土封存的鐵盒——1908年的聯姻契約裹在油紙包裡，兩家先祖的血指印在黴斑中依稀可辨。

顧星辰用輸液針挑開火漆印，泛黃的宣紙在雨中迅速捲曲："當年我父親在這行字下毒"他指著"血脈相融"的簪花小楷，皮下追蹤器的紅光突然在頸後閃爍。林未央抓起鐵盒砸向紅光，飛濺的碎屑中露出微型爆破裝置。

"趴下！"顧星辰扯過輪椅擋在她身前。氣浪掀翻斷牆的瞬間，林未央看見他後頸的面板被灼傷，星圖刺青在焦痕中愈發清晰。她摸到他病號服內袋的金屬物件——竟是慕尼黑公寓的舊鑰匙，齒紋與她二十歲生日收到的完全一致。

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顧星辰突然咬破指尖，在燒燬的契約背面畫出榫卯結構："老宅地宮入口在"話音未落，蘇棠的機械臂穿透雨幕襲來，指尖彈出的鋼索纏住他脖頸。

防空洞的苔蘚在探照燈下泛著幽綠。林未央扶著顧星辰跌入地宮甬道，身後是蘇棠的機械臂與混凝土牆摩擦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