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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謝長離使用扭曲的鐵絲細細撬鎖,做到一半又開始遲疑不定,微微側頭看向指導他的夏深。
他的眼睛亮閃閃的,滿滿的都是好奇和躍躍欲試,看得夏深一陣心軟:“再往左轉三圈,聽一聽聲音,這種鎖比較好解開。”
無法否認,謝長離從小到大都極其聰慧,凡事舉一反三,一點就通,讓夏深在教他離開這棟房間的方法時莫名心中生出一點愧疚。
咳,雖然是為了讓孩子有個快樂的童年,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有帶壞小孩子的嫌疑。
喀嗒。
伴隨著一身脆響,原本牢牢關著謝長離的房門被開啟,洩露出一條縫隙,露出其後長長的深深的走廊。
謝長離抬眼,原本蠢蠢欲動的心中難得生出一絲怯意,外面的走廊像是深不見底的一張巨口,隨時可能吞噬這一間房間小小的光芒。
但是夏深站在他身邊:“我剛剛看到過他們的排班表,這段時間不會有人在這附近巡邏,你可以四處轉一轉。”
“去哪裡呢?”謝長離與其說是詢問,還不如說是自言自語,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沿著走廊向下,向左一轉,很快就來到一片落地窗前。
這處落地窗恰好對著花園,此時正是夕陽時分,陽光依依不捨地向大地投下橙黃色的光芒,原本嬌豔欲滴的花朵,也因此被染上一絲帶著憂傷意味的淺黃。
謝長離眼睛微微睜大,上前一步幾乎將整個人貼在落地窗前,無數嬌豔欲滴的花朵似乎觸手可及,每一處細節都落入他的眼底。
“真美,”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的孩子喃喃自語道,“我只在閣樓上見過一兩次黃昏,所有事情都離得很遠,只有越來越深的藍色塗抹上整個世界。”
“你會見到更多的,”夏深想起成年後那個永遠胸有成竹,永遠自信飛揚的青年,嘴角洩露出一絲笑意,“牢籠束縛不了自由的鳥兒。”
謝長離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恍然大悟:“我確實想做自由的飛鳥,想做自由的風,想做自由的雲。”
他們交談了兩句,卻聽見走廊盡頭傳來篤篤篤的腳步聲。
謝長離反應過來:“這是母親的腳步聲,我得去那裡藏起來。”
走廊剛好有個收藏櫃,下半部分的大抽屜裡完全可以蜷縮排一個孩童。
謝長離剛剛藏好自己,夫人就帶著宋阿姨走過來。
她剛剛用完晚餐,此時眉梢眼角還是那一派巋然不動的冰寒之色,目光淡淡的從窗外黃昏下的花園中掃過,終於冰雪消融一點:“以前他就很喜歡花園,喜歡四季晨昏之間花園的光線變化,還曾經親手雕過一朵玫瑰給我。”
宋阿姨聲音中帶著嘆息:“夫人……”
“你不必勸我,”夫人淡淡道,“他總還是愛著我的。”
似乎是白日裡因為謝長離的一句話觸動到了什麼心事,原本只是垂著頭跟在身後的宋阿姨忍不住開口:“那小離呢?”
“我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宋阿姨臉上浮現出急切和擔憂,“我看著你被那個男人矇騙,看著你為他徹夜不歸而憂慮不安,現在呢,你甚至還幫他養著小離!”
夏深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點,幫他養著小離,這句話的潛臺詞不就是說夫人對於謝長離沒有養育的責任?
他擔憂的看向躲藏在櫃子裡的謝長離。
果然,小謝長離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天生早慧,瞬間就領悟到這背後的意思,臉色剎那間毫無血色,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透過縫隙盯著還在對話的兩人。
夫人眉宇間有一絲怒意,聲音也拔高了一些:“可是,他是留下來的最後一絲血脈,給我的最後一點紀念。”
宋阿姨搖搖頭,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不一定是給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