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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著挺括的軍裝,寬肩窄腰,俯身處理蛇屍的時候手臂及後背衣料微微繃緊,顯出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
他三下五除二地掏出蛇膽,用葉子擦乾淨刀刃上的血,收進刀鞘中,朝謝芸錦走來。
「能起來麼?」
聲如磬玉,沉沉地撞在謝芸錦的耳膜上。她本想說不用,卻恍然意識到自己應該維持刁蠻跋扈的性子,遂咬了咬唇,吞下嘴邊的道謝,坦然朝對方伸出手。
少女的手腕纖細,膚若凝脂,形狀姣好的指甲滲入不少泥土,手背還有幾處劃傷。這樣鮮明的對比好似落入塵土的白玉,抑或是掉進泥沙的嬌花,能輕易勾起人的憐惜和不忍,以及心底最深處的破壞欲。
路昉眸光閃動,一把拉起她,凸起的腕骨正好卡在他的虎口處,彷彿輕輕一折就斷了。
柔嫩軟滑的觸感在掌心揮之不去,路昉背在身後摩挲了兩下,再開口語氣又淡了許多:「一個人在這兒幹什麼?」
小姑娘細皮嫩肉的,手上沒有一點繭,也沒有任何可疑分子會有的警惕和偽裝,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嬌貴和恣肆,彷彿他幫她是理所應當。
謝芸錦沒聽出他話裡的試探,只撩起眼皮睨了一眼,像是看在他出手的份兒上才勉為其難地決定回答,又傲又嬌地道:「採藥啊,難道來餵蛇嗎?」
第10章 010 就要他
「採藥啊,難道來餵蛇嗎?」
她頭髮有些散亂,飄出幾縷微微蜷曲在兩側,顯得玉白的小臉只有巴掌大,如果忽略眼角星點泛紅,倒真有幾分盛氣凌人的樣子。
路昉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兩手空空,連個背簍都沒有,不由得道:「空手採藥?」
謝芸錦這才想起來什麼,哎呀一聲,懊惱地開口:「我的鋤頭,我的土茯苓!」
「這兒呢,這兒呢!」錢大虎拿著兩樣東西姍姍來遲,看到謝芸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東西遞給她。
謝芸錦攤手接過,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發現扎進手心的木刺。
大約指甲蓋長度,埋入肉裡泛出一圈血紅,不在意時還沒什麼,一旦注意到了,輕輕一碰就刺痛。
「是木刺啊,沒啥,□□就好了。」錢大虎伸長脖子瞄了眼,寬慰道。
對啊,就一根木刺而已,算什麼大事?
可謝芸錦卻沒動,畢竟以自己原先的嬌氣勁,這會兒早就哭哭啼啼要人哄了,怎麼可能親自動手。
她扁了扁嘴,正想發作,下一秒卻對上男人帶著探究的深邃目光,頃刻間,剛醞釀好的淚意突然全收了回去,只剩下輕蹙的彎眉,以及秋水含情的桃花眼。
嬌嬌怯怯的神情映入路昉的瞳孔中,他眸色深了些,轉瞬即逝,抬眉輕問:「要我幫你?」
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還省了我演戲的功夫。
於是手伸到他面前,努起嘴微微抬起下巴,小聲威脅道:「輕點。」
「還是俺來吧,俺拔這玩意兒可熟練了。」錢大虎深知自家副營的脾氣,訕笑著插話。
從善如流可不是謝大小姐的作風,她掃了眼錢大虎,然後霸道又嬌橫地盯著高大的男人,說出的話也不講任何道理:「就要他,他比你長得好看。」
錢大虎:「……」
他登時閉了嘴,用不贊同的眼光掃了眼身旁的男人。
看看咱副營,長成這幅模樣,和人小姑娘照面才多久啊,就迷上了。
路昉五官深邃,眉眼間的凌厲極具攻擊性,如同出鞘的刀鋒。聞言,他輕笑一聲,唇角小弧度地勾起,令凜然的相貌平添幾分匪氣。
他抬起手,看了眼謝芸錦,指尖擦過那根木刺,悄悄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