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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煙是許仲平教學多年來第一次接收的女生徒,雖是聖旨壓強行送入國子監的,一開始他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埋怨陸遷,直到親眼見到她書寫的策論,聽她彈奏的卷黃沙,聽她背誦只看過一遍便可朗朗上口的經文,由衷佩服這女子,在她結業時,他以國子監祭酒的身份親自為她書寫薦書。
只可惜女子不得入仕為官,那薦書只能用作他滿腔熱血的留念。
「知煙姑娘的策論,下官已經上呈禮部周大人,因女子不得論政,故下官添署了自己的名。」
陸遷大方地笑了笑,「沒關係,她不需要這些。」
「大人,鏢局的人來了!」狼女的聲音傳來。
戰雪站在狼女身後,頭上雖然戴著斗笠,謝光坤一眼就認出了她。
「戰雪?」謝光坤難掩激動,心意難平,顧不上還有同僚在場,快步走到冷傲女子身前。
大約是戰雪的報復與怨念,時至今日,謝光坤仍不知道知煙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
「謝大人有何事。」戰雪冷冰冰地應了一聲。
謝光坤抬起手,又放下。
顫抖著聲音:「十八年了,你還是如此……」如此的年輕美貌。
她一點也沒變,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這幅年輕的容顏,他知道這是折壽換來的。
他的忐忑彷徨與喜悅她都看在眼裡,卻不為所動,「謝大人仕途順暢,戰雪一介武夫,不配與謝大人稱故。」
戰雪走到知煙身側,伸手去牽她,語氣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與溫柔,「時候不早了,走吧。」
知煙握住戰雪的手,轉頭望了望謝光坤。
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人,酸澀的目光,令人心疼。
父母齊聚,卻是這樣彆扭的情景,著實讓她無可奈何。
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想起陸遷對她說,以她娘親的脾氣,如果不想看到天翻地覆,就什麼也不要做,遂又忍了回去。
謝光坤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
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在他的權衡利弊、猶豫不決之下,終是選擇了離開了他,一點機會也沒再給過他。
此生若能重來,他絕不辜負深愛他的女子,絕不再走這條不歸的官路。
陸遷好心安慰了幾句,「好了,別緬懷過去,後悔也沒用,就算我也未必能做到讓時光倒流。」
「陸太傅……」謝光坤突然目光堅定地看著陸遷,「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陸遷連連搖頭:「不不那不可能,我們只能利用手裡的資源改變厄運,主導自己的命運,卻做不到讓時光倒流,除非……」
「除非什麼?」謝光坤眼底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陸太傅擅奇門遁術,一定有辦法做到的是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嘛!
陸遷聳聳肩,攤手道:「十年前有百分之六十的機率搞一發,現在……」他都成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謝光坤神色黯然,「也罷,下官不過是痴心妄想,當初下官為了權力官職放棄了她,她的心死了。」
「想不到謝大人也是性情中人。」
謝光坤嘆息一聲,語重心長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人生在世,誰能不動真心?」
許仲平見兩位大人唉聲嘆氣,忍不住跟著嘆了嘆:「哎!下官也甚是想念家中三房妻妾呀!」
「……」
「……」
幾天後,閩南王與幾位將領籌謀一年的清君側行動終於打響。
閩南王在京安插的人馬暗潮湧動,龐大的反軍統治者正吞噬著京師各個關口的護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