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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緒有些意外，明明上午收到信件後，她已經放在抽屜裡藏好了。

馮佳薇厲聲問：&ldo;程若緒，你跟我解釋解釋，這上面寫的專業是怎麼回事？&rdo;

明亮的燈光下，通知書上&ldo;微電子科學與工程&rdo;幾個大字，格外地顯眼。

若緒回答道：&ldo;哦，本來填了金融，後來想了想，還是不喜歡，就找老師改了志願。&rdo;

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像是在描述一件不痛不癢的事。

馮佳薇抬頭看著女兒，有一瞬間失神。養育十八年，她自認為對女兒的脾氣性格摸得透徹，可這一刻，看著女兒鎮定的模樣，她突然對若緒有了新的認識。

&ldo;填志願的時候，我說填金融，你答應得挺好的。所以，我之前給你分析過的話，你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是嗎？&rdo;

馮佳薇說的那些無非是老生常談。人往高處走，金融的錄取分數線原本排在各專業前列，畢業後選擇範圍廣、工作光鮮，更何況若緒有個在投行做高管的表姐，早早打下了人脈基礎。

優點縱然千千萬，還是抵不過一句話‐‐

&ldo;可是，我不喜歡。&rdo;

被女兒當面頂撞，馮佳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ldo;所以，你就可以完全不跟父母商量，一聲不吭背著我和你爸把志願改了？&rdo;

馮佳薇是個極為注意儀態的人，平日裡，即便教訓人的時候也保持著優雅。也許是怒意太盛，明黃的光線從頭頂照下來，表情裡已然沒有一點兒風度，嚴肅得可怕。

若緒依舊一臉平靜：&ldo;我說過不喜歡，說過兩次，是你當做沒聽見。&rdo;

這成為了引爆情緒的導火索。

&ldo;我跟你分析的那些，有哪一點說錯了，什麼叫我當做沒聽見？你以為考了一個第一就可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嗎？看看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對長輩的尊重。&rdo;馮佳薇指責完，長長呼了口氣，&ldo;我承認，這幾年我對你的教育有所鬆懈，但這不代表，我拿你沒有辦法。&rdo;

若緒聽著，突然笑起來：&ldo;你當然有辦法。我也不敢對你有什麼態度，不然你有個頭疼腦熱的，又變成了我的錯。&rdo;

&ld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do;馮佳薇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兒。

若緒反問：&ldo;這不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幾句話嗎？如果沒有生下我，你就不會生病。那你知不知道，我寧可當初沒有被你生下來……&rdo;

&ldo;啪‐‐&rdo;

話音被一聲響亮的耳光打斷。

馮佳薇抬起左手，狠狠打了女兒一個巴掌。若緒被碰過的左臉火辣辣地刺痛，可比起臉上的痛，空氣裡的窒息更讓人難受。

忽然之間，若緒感覺這屋子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抹了抹眼角的淚，她拿過面前的錄取通知書，回了自己的房間。十來分鐘後，她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出來，徑直往玄關的方向走。

直到把門開啟，馮佳薇才叫住她：&ldo;你要去哪？&rdo;

若緒說了句&ldo;去透個氣&rdo;，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在馮佳薇超高壓的模式教育之下，若緒以為一輩子都沒有叛逆的機會。她做夢也沒想到，成年後的某天，自己竟然會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屁孩一樣離家出走。

吹著清涼的夜風，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她的思緒很亂。以往難受的時候，奶奶的家便成了臨時的避風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