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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死的雜草長在院中沒人打理,木門落下的鎖也已經生鏽,這裡好久沒人生活了。
他甚至能清晰的想起自己和阿鈞在院子裡幫梁婆婆擇菜餵雞的樣子,梁婆婆沒有孫兒,便把他們當做親孫子一般對待。
那老太太迂腐古板,有天瞧見了他們在揹人處親嘴驚得好半天回不過神,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舊對他們好。
她明明對這種事十分厭惡卻從未表現出對他們的鄙夷。
周含坐在老太太落鎖的門邊嚎啕大哭,淚打濕腳下的黃土,那眼淚的形狀卻像太陽。
「奶奶,你去哪了啊,我應該早點回來的,哪怕讓我好好告個別行不行?」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後來蹲坐在門邊睡著卻仍說著夢話。
高鈞則一路一瘸一拐的往周莊跑,可能是因為他從醫院二樓窗戶翻下來時摔傷了腿,沿路的人看見他都不敢搭他,生怕人倒在自己車上說不清。
他往前一直走到了一處岔路時才停下,那是去玉米地的方向,他鬼使神差就走進了那條岔路,他想要是小含知道自己在找他的話,一定會在那等他的。
那片蔥翠的玉米地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下無邊的黃土,他一直朝前走著,右手纏著的白色繃帶慢慢滲出血來愈發疼痛,他便小心託著右手一直往前。
慢慢的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黃土地上,清醒過後又重新爬起來往那邊走,渾身髒兮兮的像從土裡刨出來的流浪漢。
他神情恍惚,終於在日落前趕到了那座小小的木頭房子,他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摩挲木樁的紋路,頭和身體斜倚在木樁上。
甚至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坐在那懸空的木隔板上,他看見木板上放著一個土塊,伸手拿過那塊土塊後脫力坐在黃土地上。
「小含,你到底跑哪去了,不要讓我找不見你好不好?」他垂著頭,不知道那幅畫被風吹遠落在他身後,只要他走幾步就能看見。
他靠著木樁歇息了一會兒,再睜眼時天卻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他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努力爬上木頭房子的隔板躺在上面不規則的喘著粗氣,他感覺自己好像就快死了一樣。
要是死了變成鬼的話能找到他嗎?
高鈞則不太清楚,卻突然想起了住在這附近的唯一一個人,他從隔板上翻下來努力往那邊走,明明已經很努力很用力的在往前走了,速度卻還是和蝸牛一樣慢吞吞的。
他邊走邊哭淚一滴滴的往地上砸,那是最後一個地方了,在那裡一定會找到小含的對不對?
高鈞則站在那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愣住了,怎麼會,怎麼會沒人在呢,奶奶去哪了,怎麼會也不在呢?
怎麼會!
高鈞則精神有些崩潰徹底堅持不住了,他任由自己倒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天空的星星黯淡無光,他躺在那兒腦袋空空,什麼也想不到了。
這些天他強裝鎮定,反覆告訴自己一定會找到,只要不放棄一直堅持找就一定會找到,小含不會有事,他還在等著自己接他離開這兒,他還沒有給那些買畫的錢呢。
他最是誠實守信,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
高鈞則將左手臂擋在眼睛上,渾身再沒有一點力氣。
……
自從周含跑進山裡沒人找得到他之後周獻賢就恢復了往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開始幹些小偷小摸的事,他聽說有個不住在莊裡的老婆婆前段時間死了,人都臭了才被路過的人發現。
他想那裡應該能找到一些這老婆婆活著的時候藏起來的錢,便在今天找了過去。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兒遇到周含,可憐兮兮的靠在門上,他小心喊了幾聲卻沒得到應答就想去拉他一把,誰知道人身上燙的厲害,一摸才發現人發著燒嘴裡一直說著胡話都神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