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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駕著小船迅速離開。出了蘆葦盪後，才發現岸上都是人了。他們都在注視著那片蘆葦盪。我知道，我和小龍的秘密瞞不住了。

如果在平時，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蘆葦盪裡過了一夜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頂多讓各家領回去，訓斥訓斥就完了。那天情況特殊，我們在那裡過了夜後，湖水就變成了血紅色。所以有人說，那是因為我們的不潔行為招惹了湖裡的神明，使他們發怒了。這說法我不信，又沒有理由反駁。兩天後的夜裡，我被抓走了，被帶到村裡的祠堂。在那裡族長對我說，你犯了錯，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呢？你大概猜不著，他們要把我沉到湖裡，祭祀湖神。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記得，那天天還沒有亮，我就被沉入了湖中。&rdo;

我不明白，問她：&ldo;什麼？你說什麼？&rdo;

她開始詳細的解釋：&ldo;他們把我雙手雙腳綁住，又堵住我的嘴，矇住了我的眼睛，綁上一塊石頭投入湖中。我感到周身冰涼，身體開始麻木。我想喊，喊不出聲音，我……&rdo;

她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我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第二章 不死 (9)

我把顯而易見的結果說出：&ldo;後來，你被救了。&rdo;

她點點頭，說：&ldo;是的，我被救了。&rdo;

&ldo;誰？&rdo;

她搖搖頭。

我猜不會是她男朋友。

我沒有強求，把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口水。

&ldo;謝謝。&rdo;她突然說。

&ldo;什麼？&rdo;我不明白。

&ldo;你救了我。&rdo;她說。

&ldo;真的嗎？&rdo;我有些懷疑，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完全不像一個曾經被樹枝穿胸而過的人。

她是人嗎？

這個問號在我的心中一閃念，眼睛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她的臉上。

她絕對是人。

為什麼？

不知道，只是我的感覺。紙鳶具有很強烈的存在感。

&ldo;我要死了。&rdo;我說，&ldo;我快要死了。&rdo;

紙鳶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說：&ldo;我知道。&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

&ldo;我見過很多要死的人。他們的眼睛裡也有你這樣的神色。&rdo;

&ldo;對不起。&rdo;不知為何，我說了這句。

&ldo;你想活下去？&rdo;紙鳶問。

&ldo;想。&rdo;說出這個字時，我沒有經過片刻思考。

&ldo;那麼，天亮了以後，你來迷津湖。&rdo;她盯著我，說，&ldo;如果你的運氣好得話，就能活下去。不過，如果成功了，也未必是運氣好。&rdo;

&ldo;我想活下去。&rdo;我的手在發抖，我的心也在抖。

&ldo;那好，我們明天見。&rdo;紙鳶說，&ldo;如果你不介意，就在我這裡睡吧。現在離天亮已經不太遠了。&rdo;

我倒在地板上就睡著了。

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一片沙漠裡行走。起風了，大風卷著沙子過來，將我淹沒。我什麼都看不清。很久以後，風停了，沙子不再飛。我走出沙堆，看到不遠處有片綠洲。

醒來時，陽光斜斜射進客廳。我笑了，剛才的夢是個好夢。

天花板也被紙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