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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湖邊 (3)

我只好再勸小雯：&ldo;小雯，求求你，回去吧，你的父母他們很思念你，他們……&rdo;

小雯堵上了耳朵，根本不給我任何的機會。

紙鳶走到我身邊，說：&ldo;有時候，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回頭。&rdo;

我搖頭說：&ldo;不可能。不管怎麼樣，都是又回頭可以走的。&rdo;

紙鳶的嘴角略略一翹，是給了我一個笑容。那笑容很冷，冷得讓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她指著樹上吊著的那個人：&ldo;你知道他是什麼人？&rdo;

我搖著頭。

紙鳶說：&ldo;當然，他現在只是個死人。不過他活著的時候，曾經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在那裡，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的輝煌，莫過於此。可是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他被千夫所指，萬人痛罵。至於原因，我想你猜得到。他逃離了那個城市，但警察並不會放過他。他想死，卻沒有去死的勇氣。這個是當然的了，在這個世界上享受了太多的幸福，就不會有勇氣離開。他不想死，可是他卻無法活在這個世界上。於是，他找到了我，我告訴他，到我這裡來吧。我帶你去見湖神，湖神可以給你一切。當然，必須是在他願意的情況下。到時候，你再決定生死。&rdo;

我看著死去的男人，問紙鳶：&ldo;這就是結果。&rdo;

紙鳶點頭。

&ldo;是你給他的結果？&rdo;

紙鳶反問我：&ldo;不好嗎？&rdo;

我盯著紙鳶，質問她：&ldo;可是一個人死了！&rdo;

她沒有迴避我的目光，平和地說：&ldo;被警察抓住，他也是死。他犯了罪，那罪足夠判他死十次。&rdo;

我拉起地上的小雯，對紙鳶說：&ldo;可是，小雯沒有犯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要殺她，她有愛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就在不遠處。最能幫她的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湖神，而是她的血親父母。&rdo;

我高聲地叫了兩聲：&ldo;過來，你們的女兒在這裡，小雯在這裡！&rdo;

聲音在濃白色的大霧中飄逝，我猜那兩個人沒有聽到。小雯掙脫了我的手，跑到了紙鳶身後。

&ldo;小雯，你跟著她會死的！你看看，昨晚和她一起出去的那個人落了個什麼下場！&rdo;我指著掛在樹上的人。

紙鳶並沒有反駁我，她說：&ldo;我說過，做什麼選擇是她自己的事情。&rdo;

小雯的手抖動著，她的內心在激烈地鬥爭。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會不會選擇不跟著紙鳶一起去？我不知道，也無法判斷。

小雯把手臂上的衣服撩開，我又看到了那幾個針眼。

她摸著那些針眼說：&ldo;你看看，這些針眼已經腐爛了，如同我這個人一樣，都是無可救藥。&rdo;

第六章 湖邊 (4)

&ldo;小雯，不要這樣想，如果那些地方腐爛了，就把那些地方挖去，新的肉總會長出來。&rdo;說這話時，我想起自己的腦瘤，這些話我也曾對我自己說過，只要把腦瘤治好了，我還是原來的我，我還是公司的骨幹，藍玲的好老公。可是……

&ldo;不可能了，&rdo;小雯說，&ldo;不可能了，我的血髒了，我……我得了愛滋病。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活下去。&rdo;

小雯沒有哭。也許悲傷到了極點，就不會有眼淚相伴。

愛滋病？我感到天旋地轉。真的嗎？如果那樣，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