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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的扇面,最後選中的那副女兒畫的墨竹和題詩,還在班級裡獲了獎。
餘敬惜不會做傘骨,不過不要緊,只把傘的傘骨就上好。
門口光線一暗,柯煜端著一隻粗瓷碗閃了進來,碗裡是半碗明晃晃的熟桐油,從工坊大油
缸裡舀出來的,熟桐油在工坊用來夜裡點燈。
“木頭。”餘敬惜仰頭淺淺的笑:“這油怕是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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屛兒踮起腳隔著樹杈小心的張望,眉宇間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歡喜,初夏的雨後園子裡的綠似乎深了幾分,綠意苒苒中餘敬惜的一身白衣顯得很是醒目。
“小姐怎麼還不動呢。”他小聲的嘀咕,然後又原地轉了幾圈,轉身對立在背後一臉困頓的柯煜低聲呵道:“怎麼就最後一張了呢?為什麼不多做幾張?”
柯煜被吵醒無辜的動動手指:“啊啊。”
屛兒的氣勢頓時低了幾分:“也是,工坊裡的桐油本就不多,唉,如果能做出桃花紙,小姐也不用這麼犯愁。”
桃花紙是一種棉紙,薄而韌呈現淡淡的粉色,一般是用來製作風箏的上上之選。屛兒不知道適不適合用來做傘面,但是卻覺得非常適合用來讓小姐做畫。
柯煜一共製成了六張油紙,已經有五張被小姐丟棄了,屛兒覺得不是小姐的畫太醜,而是黑麻紙真的太醜了,如果換成桃花紙效果會好很多。
餘敬惜確實在犯愁,她手頭只有醜陋的黑麻紙,從紙張本身來說,黑麻紙堅韌結實,而且柯煜的撈紙手藝不錯,紙張紋路細膩平滑,沒有劣質紙常見的結節。黑褐的色澤上面有兩指寬的天然紙紋,遠看像是蜿蜒流淌的水痕。上過桐油的紙張帶著高亮的光澤,看上去像是覆蓋著一層褐色的糖漬,這樣的油紙防腐,防潮,防水,防蟲蛀,耐熱,耐酸,耐鹼是製作油紙傘的上佳材料。
但是卻不適合做成工藝傘,因為略顯陳舊的底色是它改不了的硬傷。
如果她不著急,她甚至可以再等十多天,等柯煜這次新做的這一批白麻紙。但是她著急,因為上次屛兒典當冬衣換來的糧食再次見底,她不想也不能再看著屛兒一日只食一餐。
屛兒在樹後張望的焦急神情,沒有傳染給餘敬惜,前面五張油紙並沒有白費,最少幫助她排除了許多的可能性,所以面對最後一張她也卻並不緊張。
“褐色。”石頭?暮色?濁水?樹幹?
好吧,女兒的藝術天賦果然不是繼承與她,餘敬惜捏捏鼻樑,提筆。
梅花吐幽香,百卉皆可屏。
一朝見古梅,梅亦墮凡境。
重疊碧蘚暈,夭矯蒼蚪枝。
誰汲古澗水,養此塵外姿?
初夏畫梅,餘敬惜自嘲的笑著,她果然是,俗。
作者有話要說:
☆、玉板箋
木秦彥站在細雨裡,被雨絲潤溼的黑髮這樣的微風是挑不起的,她眉目沉靜的望著雨絲籠罩的餘府大院,高牆依舊是高牆卻無端端多了許多沉重霧霾的味道。
入夏的第二場雨,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夏雨過去該是要升溫了才是,她卻覺得餘家大院依舊留在那初冬時節,五年前那個夫人逝世的初冬。
她跟在夫人身邊一共二十七年,所以當倉家將大紅的庚帖拿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隱隱的猜到了夫人的安排。那倉家的大公子是真的很優秀吧,所以夫人在那樣的境況下都不忍心逼迫他,但是這樣一來,小姐跟倉家大公子就真的錯過了。
小姐很好的,她想起以前那讀書時柔和得如一池春水的眉目,再想起出發去安陽前小姐那安之若素的神情,她一直覺得小姐不是呆,只是小姐的心太乾淨,所以俗事凡物都不能留下痕跡。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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