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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阿芷鳳眸含憂，低聲勸道：&ldo;姑娘，你風寒未愈，一路舟車勞頓根本吃不消，宮中也無急事，何必急著回去呢?&rdo;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淡漠：&ldo;你當知曉，若非瘟疫蔓延，不可控制，我是斷斷不會出宮的。&rdo;

整個世界瞬間陷入死寂，只聞桂子簌簌飄落的聲音，身後已沒有了阿芷的氣息。

她慢慢回身，抬眸望去，爬滿枯黃藤蔓的月門裡，一襲玉白錦衣的冷峻男子安安靜靜立在那裡，眉目深邃，暗潮洶湧。

中間隔著十數丈的漫天秋風、紛紛桂子，他們遙遙相望，卻誰都不曾走近一步。

終於，他勾唇澀然輕笑，隱約帶了一絲自嘲：&ldo;想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rdo;

她眉目清淡，伸手接住一片金黃桂花：&ldo;軒轅公子向來通透，如今也不必我多說什麼，漫漫人生路，大多數人都不過是擦身而過的過客罷了，那些默默付出的身邊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不是嗎?&rdo;

他的眸子裡漸漸泛出滔天怒色，如怒雲翻滾，又一點一點極慢地消失不見，冷笑一聲：&ldo;你果真不是當初的你了，當初的你斷不會說出這種話。&rdo;

她神色間似有不解，目光幽幽斜眄過去：&ldo;哦?我倒覺得，如今的自己，很好。&rdo;

他修長手指一絲一絲扣緊，握緊的拳狠狠抖了抖，抑著發顫的嗓音沉聲問：&ldo;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既然都是過客，安神清露和乾坤丹又是何意?&rdo;

她白皙手掌微微傾斜，手心的金黃桂子隨風搖曳飄落，語氣明明含笑，卻清冷得刺骨刺心：&ldo;雖然忘記，但畢竟曾經有些情分，若軒轅公子覺得我是多管閒事，我在此說聲抱歉便是。&rdo;

他怔怔立在原地，許久許久，一動未動，面上僅存的血色卻開始一寸一寸褪去，突然，猛地轉身，挺拔背影襯著月門上蕭條枯黃的藤蔓極為落寞淒涼，啞聲說了句：&ldo;其實，你殺人也是不需要武器的。&rdo;

第十四章 崦嵫瘟疫(5)

石桌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金黃桂花，風起，桂花沿著桌面一片一片簌簌滾落。

她也不知道一個人在樹下站了多久，下意識走了一步，才發現腿腳早已麻木無知，趔趄著跌坐在了一地桂花上。

一雙纖纖素手輕輕扶住她，她怔怔抬眸，入目是一張明媚溫軟的嬌艷面龐，借著恰好的力道慢慢起身，坐在桌前。

東方汐兒幽幽嘆了口氣：&ldo;如果是我，哪怕只能相守一刻，我也絕不會推開他。&rdo;目光定在她的眸中：&ldo;你活得太累了。&rdo;

然後拂去石凳上的桂花，坐在一旁倒了杯冷茶一點一點輕輕抿著，淡淡說了句：&ldo;我放手了，也放過了自己，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怎樣努力，都是徒勞的。&rdo;

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桂花，靜靜看著，什麼都沒說。

東方汐兒依舊自顧自地說著：&ldo;我知道那日你是故意激怒我，為了讓我吐出胸中淤血，可是我也知道，你當時說的那句話也並非是虛言，皆為女子，我怎會不懂。&rdo;

她白皙纖長的手掌微微抖了抖，更多的金黃桂花飄落掌心。

東方汐兒放下茶杯，喟嘆一聲：&ldo;我終究沒有你神聖，我來到這裡真的只是為了他，不過如今，我要為了自己離開了。&rdo;之後長長舒了口氣：&ldo;有生以來，從未如此輕鬆過。&rdo;

她始終不說話，東方汐兒似乎也並不介意，起身拂去了裙擺上的落花，面上浮出一抹舒暢明艷的笑容：&ldo;我走了，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