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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辛樹欲言又止地看著老石，老石誠懇地看著他，頭頂在燈下閃閃發亮。

老石在古籍行業深耕幾十年，從意氣風發的大學生變成如今的禿頭大叔，柏辛樹想到老石的身體，心軟了。

沉默良久，柏辛樹看破不說破：&ldo;……既然你這麼說，就讓她進來試用吧。&rdo;

老石的面上緩緩浮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他終於把東亞經濟史料檔案這口燙手的鍋甩了出去。

今天，他終於可以按時下班了！

……

&ldo;所以我拿到offer了嗎！&rdo;左佑佑歡呼！

&ldo;什麼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來報導了。&rdo;老石告訴她。

&ldo;哦哦哦。那入職通知書怎麼領？&rdo;

&ldo;什麼入職通知書？我們沒有這個東西，你直接過來上班就是了。&rdo;

左佑佑撓頭，然後說：&ldo;行，我下週就過來入職。&rdo;

她想了想，拘謹中帶著幾分垂涎：&ldo;剛剛那個熱心小哥哥……也是古籍中心的嗎？&rdo;

&ldo;他長得帥吧？每個人過來都要問一句。&rdo;老石毫不意外，&ldo;他是我們古籍中心的主任，形象代言人。&rdo;

左佑佑垂涎到了自己頂頭上司的頭上，默默閉了嘴。

&ldo;但是在我們行業，帥也沒有用。&rdo;老石語重心長。

左佑佑連連點頭，等著接受老石&ldo;實力大於外表&rdo;的一番高尚洗禮，卻聽老石說：&ldo;長得帥也沒辦法幫我們拉來更多的專案資助。&rdo;

&ldo;……啊？&rdo;

&ldo;就你手上這個東亞經濟史的專案，資金少得可憐。柏總去找宣傳部老莊爭取過好幾回，也沒爭取到更多的撥款，所以目前為止，就只有苦命的你我在做這個專案‐‐主要是你。&rdo;

左佑佑震驚：&ldo;做古籍竟然要考慮錢？&rdo;

老石大驚失色：&ldo;做古籍竟然不考慮錢？難道你以為古籍挖出來就是眉清目秀的完整樣子？從出土到出版，從殘片到成書，修修補補每個環節都要錢，你不付錢你讓修復師錄入員排版工人他們吃什麼，吃土？！&rdo;

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彼此的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

老石拍了拍左佑佑的肩，故作深沉：

&ldo;年輕人，有情懷是好的，雖然情懷不能當飯吃。&rdo;

左佑佑在廣告公司的時候吃過太多老闆畫的餅，導致她一聽到&ldo;情懷&rdo;兩個字，就直覺哪裡不對。

換做別人，可能有疑惑也會忍著，但左佑佑不是。

&ldo;為什麼拿不到太多資助，能具體說說嗎？&rdo;她果斷髮問。

&ldo;知道萬泰和號嗎？&rdo;

左佑佑搖頭。

&ldo;號，就是商行。萬泰和號，就是一家叫萬泰和的商行。萬泰和號是上海人柏傑生開設於朝鮮半島的商行，從1880年到1937年，是當地第一鉅富，具體有多富呢？&rdo;

老石想了想，指著一邊的世界地圖，在東亞地區虛虛地畫了個圈：&ldo;我這麼形容，柏傑生把連鎖店開得遍佈中國、韓國、朝鮮、日本等等東亞國家，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東亞跨國商業網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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