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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還沾著水珠,被水浸濕的紅繩變成了暗紅色,襯得那截手腕更白了,青藍色的經脈紋路清晰,陸長亭盯著那截手腕,抽了兩張紙遞給他。
「謝謝。」沈戾接過紙巾擦了擦手,笑著問老大爺要不要嘗嘗櫻桃。
陸長亭看著他跟老爺子寒暄閒聊,言語間頗為熟悉的模樣,心裡有些疑惑。
畢業這麼多年了,就算上學的時候沈戾常來,也不至於和老爺子熟悉至此。
老爺子拿了幾顆櫻桃便步履蹣跚的去了後廚,然後笑眯眯的端來糖水和一份小吃:「這份綠豆糕是送的,你們慢用。」
沈戾跟老爺子道了句謝,把綠豆糕接過來放在他面前:「綠豆糕是從冷櫃裡拿出來的,你嘗嘗。」
「你好像很熟。」綠豆糕的個頭不大,剛好是一口的份量,陸長亭嘗了一塊,不經意的問了句,「上學的時候常來?」
沈戾低頭喝了一口糖水,白瓷勺在紅豆沙銀耳湯裡輕輕攪晃:「一中的學生,沒有沒來過這家店的吧。」
這話答得中規中矩,挑不出錯來,但陸長亭心裡的疑惑卻又疊了一重。
「我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不認識你。」他思考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同一個年級,同一層樓,沈戾又這麼八面玲瓏,善於交際,他為什麼會不認識,不記得……
「很正常。」沈戾淡然的笑了笑,「我高中的時候和現在很不一樣。」
他說:「我高中的時候沒什麼朋友,性格沉悶,還有些自卑,屬於存在感很低的那一類人。」
也是和陸長亭截然相反的一類人。
站在黑暗裡的人,都嚮往陽光。所以他才會趨光而行,深陷其中……
陸長亭聞言,有些意外:「很難想像。」
很難想像沉默內斂甚至有些自卑的沈戾,會是什麼樣子。
他好奇道:「那你為什麼會開酒吧。」
那樣的性格,怎麼會做酒吧生意,開門迎客。
「其實『沽酒』以前也是一家酒吧,老闆和我媽媽是朋友,不過他不善經營,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他家裡當時又出了些變故,急需用錢,就想把酒吧給賣了。」沈戾說,「我大學正好學的管理類的專業,所以我就跟我媽媽借了一筆錢 ,又貸了些款,把酒吧買了下來。」
還因為,陸長亭曾經跟朋友閒談,說了一句「繼承家業多累啊,我以後就想開一家酒吧,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做個閒人」。
少年時的陸長亭一心只想當個富貴閒人,性情淡泊又不喜拘束。然而他最後還是聽從家裡的安排出國深造,繼承家業,幾乎每一步,他都按照家裡的安排在走。
生在陸家,這是他的責任。
沈戾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離他更近一點,在大學畢業人生的迷茫期裡,他最後決定,全他這個玩笑一樣的念頭。
開一間酒吧,讓他酒無人勸,醉有人管。
這些年「沽酒」在沈戾的經營下慢慢發展成了s城最負盛名的高檔酒吧,本金都還清了,盈利也一直都很不錯。
他從沉默內斂變得擅長交際,認識結交了很多朋友,包括陸家的人。
幾乎每一步,他都在朝著陸長亭走去。
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變得遊刃有餘,變得足夠強大,這大概也算是這場暗戀裡的積極意義吧。
陸長亭喝了一口糖水,略帶些審視的看著他:「那你以前真的不認識我?」他玩笑似的補了一句,「一中同級的學生,沒有不認識我的吧。」
沈戾沉默了一會兒。
窗外有風吹來,裹挾著更深的巷子裡孩童的嬉笑玩鬧聲,枝葉晃動的聲音,還有藏在綠蔭裡的蟬鳴聲,天地萬物仿若交織成了一張網,鋪天蓋地的把他困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