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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房門輕輕地開啟，又輕輕地關上，腳步聲傳來，一雙腳停在了她的面前。可是等了良久，卻始終不見他來揭蓋頭。小雪自己把蓋頭掀開了，看到的卻是一雙充滿淚水的眼睛，平時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了。

“七郎，你……”小雪輕輕地問道。

“小雪，”七郎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嫁給我？我這一去，只怕……”只怕是有去無回啊。刀槍無眼，在戰場上，誰能預料你是否能夠活著回來。也許這一刻你還在拼殺，下一秒，你卻已經魂歸九天了。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嗎？我做夢都在等這一天，等你嫁給我的這一天，可是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他們早已自己拜了天地，但那畢竟不是正式的。

“傻瓜，”小雪伸手捂住他的嘴，“這是我的選擇，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從我踏進楊家開始，就做的選擇。以前之所以不敢應承你，是因為我怕，但是自從我知道了我爹和我孃的故事之後，我想通了，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

“小雪，你真的不後悔嗎？”他問。

“如果我會後悔，我就不會向爹孃提出嫁給你了！”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他，兩人一飲而盡，她深情地凝視著七郎，“七郎，我的夫君，從今以後，小雪和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我楊延嗣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簪子，溫柔地插在她的發上，“這是我送給你的，喜歡嗎？”

小雪取下發簪，仔細看去，那是一個蝴蝶的簪子，蝴蝶的翅膀上縷出精巧的花紋。鑲有顆顆紅寶石，光彩盎然。楊業雖然位極人臣，但平日卻相當節儉，因此七郎也沒有多少錢，這隻蝴蝶簪子實際上不是很昂貴。在市場上隨處可見。昂貴的是他的心意。

“嗯，”她點點頭，“我會天天戴著它的！”

天波府裡深情款款，洞房花燭。

效外一匹馬正在撒開四蹄狂奔著，馬上的人又哭又笑，一股濃烈的酒氣從他的身上散播開來。

馬忽然停止了前進，一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滾在草地上，月光射在他的臉上，正是潘豹，他的臉上似醉非醉，似笑非笑，淚水縱橫。

自從聽到小雪嫁給楊七郎的訊息後，他就瘋狂了，痴呆了。

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他僅僅見過數面的女孩可以這樣輕易地掌控著他的喜怒哀樂。

“小雪，為什麼？”他喃喃地問著，“為什麼你要嫁給他？為什麼？就因為我是潘仁美的兒子麼？”

潘豹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喝盡了手中的酒，只盼能就此睡過去，一睡不醒，這樣他就可以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只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啊！

無論他喝多少酒，那個名字就是刻在他的心間！她那張面容就是在他腦海中重複不斷地閃過，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古靈精怪，她的糊塗可愛，她的聰明智慧，她千變萬化的表情就是揮不去，甩不掉，她的話在心中如刀般閃過：“潘大哥，你是好人，可是小雪和你有緣無份，因為你是潘仁美的兒子。”

他苦笑，僅僅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以為她放棄這個姓。

第四十五章　日落金沙灘

太陽緩緩升起，七郎已經穿戴整齊，他走到床邊，溫柔地俯視著

睡夢中的小雪，她的眉頭緊緊地鎖著。

他彎下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藥效還沒有過去，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出徵的路上了吧？

此一別，將是永別，他要好好地看看她，記著她，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他也不喝孟婆湯，因為，他不要忘記她。

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