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章(第1/4 頁)
再優秀的細作, 一旦有了牽掛,便有了弱點。
有弱點, 便有可乘之機。
窗外綠樹成蔭,陣陣蟬鳴鼓譟,宋平安倚著床頭, 眼神悠遠又悵然,「其實我能告訴大人的很有限。我並不受重視,不然也不能在周家蹉跎這些年。」
「有限,也無妨。」杜長史終於撬開這張嘴, 就像一樁隱藏已久的秘密終於要揭開那神秘面紗,杜長史壓抑著心中的興奮, 不打算浪費一丁點時間。
宋平安輕聲一嘆,「從何說起呢?」
「就從你姓誰名誰說起。」
「其實宋平安這名, 原也不是假名。我原是孤兒出身,並無姓名,跟著一幫子乞丐流浪為生。我們也乞討,也幫人打聽訊息, 開賭、行騙,什麼都幹。後來老大叫人殺了,我被收進一所宅子, 學些拳腳功夫。初時沒姓名,我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一屋二十人, 我被叫二十。當天死了三個, 我就叫十七。」
「是怎麼死的?」
宋平安彷彿沒有明白杜長史的意思,訝異的看向他。杜長史正色問,「那三個孩子,怎麼死的?」
「都是流浪兒,一間屋子住二十個,床只有十張。一個是爭床時被人打死的,另兩個是打架被管事看到,吊起來打死的。」
杜長史眉毛一豎,一副要罵人的樣子。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緊緊的捏著扇骨,「繼續說!」
「一年後,我被排到新的屋子,因我對氣味的敏銳,被單獨訓練,後來我在組織裡的代號是尋香。」
杜長史忍不住問,「是誰訓練的你們?」
「不知道。」宋平安道,「我不是在搪塞,平時能見到的就是大小管事和教我們的先生。離開後就是不停的執行任務。我從沒見過背後之人。」
「沒見過,就對他這樣忠貞?」
「哪個密諜不忠貞?忠貞是最基本的品行。」
「好,那我問你。」杜長史斜斜的捏著扇骨,「你在那所宅子裡呆了幾年?」
「五年。」
「第一天就死了三個人,可見養你們就是為了訓練出出眾手下,考試都有標準,不合格的會怎樣?」
「不會怎樣,不合格的中途就死了。」
「最後剩了多少人。」
「十人。」
杜長史嘖嘖,「你知道現在自己什麼模樣嗎?極力控制也掩飾不住的厭惡。知道先時提起你家主子時那一臉維護嗎?你確定你跟我說的是同一個人?」
「我也沒說過我說的是同一人。」宋平安面無表情。
杜長史被懟的搔了搔鼻樑,「好好,你佔理,繼續說。」
「渴了。」
宋平安瞥手邊的杯盞一眼。
杜長史氣的,「你沒長手,還叫我服侍你不成?」
宋平安笑笑,自己端起杯子喝水,待喝過水方道,「以往我閒來無事,打聽帝都豪門官宦,人都說大人性情嬌縱,的確有幾分道理。」
杜長史「切」一聲,「快說,別墨跡。」
「也沒什麼墨跡的,你猜也能猜的到,沒人情願永遠被人掌控。」這許多年過去,宋平安的嘆息聲裡猶有一絲痛恨之意。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兜兜轉轉,結果還是與人為奴,這與先實又有什麼不同?」
宋平安沒有再說話。
宋平安這裡有所進展,第二天,杜長史私下密稟穆安之。
穆安之哪怕早有所懷疑,真正聽到猶是震驚至極,「竟真有這樣的事!」
杜長史微微欠身,「倘不是親耳聽宋平安所言,下官也不敢信。」
杜長史有些猶豫,「殿下,臣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只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