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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裡的佛跳牆很好吃,我能預訂嗎?」
她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懷瑾嘆了口氣,又重新將玉墜放進盒子收好,關燈躺下,閉上了眼睛。
退婚的事情越來越麻煩了,明知道不能再拖,但他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出口。
甚至,心中已經有了一絲絲動搖,雖然他很不想承認。
……
太陽鑽出雲層,調皮的光線從窗簾的縫中擠了進來,洩在臥室淺灰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一條條亮色的花紋。
時懷瑾睡眠朦朧,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觸在臉上,麻麻癢癢。
如昨晚在車上那般,安之壓在自己上方,長長的黑髮柔順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掃在自己臉上,微癢,又香。
他被迫和她靠得極近,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纏,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甜味分子跳動著,細細密密。
遊移的目光不小心撞上,她紅了臉,又怯怯的移開,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如透明的蝶翼。
喉結滾動是下意識的生理、反應,時懷瑾一下子睜開了眼,哪有什麼春色,入目一片亞黃。
是呵呵毛絨絨的大尾巴,呵呵正趴在床邊看著他,嘴裡留著哈喇子。
「嘣」,氣泡破了,腦子裡那點旖旎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時懷瑾拍了下額頭,拎著呵呵的尾巴扔開,趁著床墊坐了起來。
床邊的手機像是算準了一般,適時響起。
週末放假,時老爺子早早就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叫上時穆一起回老宅。
想著有段時間沒有去看老爺子了,時懷瑾也沒拒絕。
安排好公司的事後,他拿上去年釀好的桂花酒,還有前段時間去茶莊討來的福鼎白茶,順道去c大拎起大白天還在睡覺,就等著晚上和同學去酒吧浪的時穆一起回了老宅。
午飯後,時穆被時修揪著耳朵去訓話了,時懷瑾扶著時老爺子去了茶室。
老宅遠離市中心,背靠連綿山川,有了些年頭,老爺子決定搬回來住的時候時穆讓人在原有的園林基礎上翻新過,保留了舊時格局,增加了現代因素。
唯獨茶室,一動未動。
茶室雖名為茶室,但並不是一室,而是一座獨棟的樓閣,年齡比時懷瑾還要大個幾十歲。
一共三層,一層是儲茶間,外面劈了快小院子,專門曬茶,二樓是書畫間,掛滿了老爺子喜歡的各種名貴書畫和經文,詩意帶禪。
三樓才是茶廳,樓裡全是茶具,露天陽臺擺了低矮的大木幾,鋪著茶席,最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整套色澤極佳的紫砂茶具和黑白棋子。
時老爺子視茶如命,也極愛這黑白兩道,每次時懷瑾過來來,他都要拉著時懷瑾下過癮才肯罷休。
正午時分,日頭高懸,熱度被半垂的竹蓆隔在樓外,微型景觀置於茶廳牆角,水聲潺潺。
玻璃壺置於電陶爐之上,水微沸著,小氣泡咕嚕咕嚕,熱氣徐徐上升。
時懷瑾和老爺子一人一邊,對坐在竹蓆上。
棋盤上黑白棋子落了半邊,一直安靜下棋的時老爺子抬眸看了沉靜了孫子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而後輕咳了一聲,突然出聲:
「阿瑾啊,爺爺快九十了,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
聞言,時懷瑾心頭一跳,正要落子的手頓了一下,手腕一轉,黑棋緩緩落在一個很微妙的地方。
「叩」
一子改變局勢,這場博弈進入大殺局,本來慢慢悠悠的棋風突然變得凌厲。
「是。」
棋局的拉鋸線長,終於進入白熱化,可時懷瑾知道,他和老爺子的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