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園廿四友,胡笳五弄仇(第1/4 頁)
王曠摸著兒子王羲之的頭,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兒子會是什麼時候,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
“羲之,這次走得急,也沒想到你會從建鄴回來,為父身上也沒裝著什麼。只有這個枕頭,為父隨身攜帶,今天給你,算是一個念想。處仲兄,你我此次入洛陽,不知禍福,若有閃失,那小兒羲之就託付給處仲兄了。”
王曠看向王敦,也是看向前途不定的洛陽城。
王敦笑了笑,“世弘,不要那麼悲涼,想一想我們此去洛陽,還能去看一看當年的金園,看看當年那些故人寫下的詩篇。實在不行,咱們的腿長在自己身上,還不能走嗎?”
“金園?什麼是金園?”王羲之閃著眼睛問道。
“金園,是賈后外甥又是弟弟賈謐的園子,在那裡許多名士齊聚一堂,揮毫潑墨,寫下不少的文章,大家也管他們叫金園二十四友。”
“金園二十四友?那是些什麼人?”司馬紹也來了興致,他因為身份問題,基本上之前只能待在琅琊,洛陽雖不遠,但也沒怎麼去過。
“有石崇,潘安,陸機,陸雲,左思,那真是齊聚了當世的南北名士,是無數士人嚮往之所。誰要是能有幸去一回,真是人間沒有白來。”
“哎,可惜啊,故人凋零,這些曾經仰望的名士,在諸王之亂中,先後都陷了進去,即便金園還在,恐怕再也見不到故人了。”王曠不由得感慨道。
“還有一人,他可是沒有沉迷在金園的奢靡之中。”
“處仲兄說得莫非是當初年齡最小,志向最奇的劉琨劉越石?”王曠略微一想,就想到了王敦說得是誰。
“正是,我聽聞,劉越石現在深入虎穴,獨守晉陽,北拒王浚,南敵劉淵。真不失英雄本色。”
司馬紹也跟著感嘆,“這位劉琨,真是一位孤單英雄。能夠在群敵環伺的情況下,堅守不退,國家要是多一些這樣的將軍,少一些王浚這樣的攜烏桓樂禍的賊子,或許不必南渡。”
王敦本來想說什麼,但看到王曠給他使了個眼色,就停了下來,順著司馬紹的意思,講起了劉琨的故事。
“殿下,這個劉琨可是個傳奇。他剛到晉陽的時候,手下沒兵沒將,僅憑手裡的一支胡笳,悠揚動聽,又傷感悲涼,讓那些征戰多年的匈奴兵,不由得就想起了大漠之北的故土,紛紛起了思鄉的情緒。竟然就此退兵,劉越石也成功的保住了晉陽城。”
“嗐,這才是好男兒,有鐵膽,也有柔情。這樣的漢子要多一些才好。噯?郭先生,你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進來講嘛?”司馬紹拍腿稱讚道,一抬頭看到郭璞鬼鬼祟祟的扒著門扇對著王曠招手。
郭半仙見世子殿下召喚他,也就不再偷偷摸摸,站直了身子,從上到下的整理了一番身上新作的道袍,正了正帽子,*踢了踢鞋底的浮土,進了眾人齊聚的大堂。
“稟世子殿下,貧道偶得一卦,事關世弘兄的安危,這次跑來提醒。”
“哦?這位是?”王敦自來是不信這些的,也自然就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郭半仙。
“郭璞,孤和眾位公子的教習先生,通易經,猶擅風水,這次太妃的喪葬事宜,他出了不少力。”司馬紹介紹道。
“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郭道友。”王曠卻是一個資深的道教信徒,從給兒子起名為籍之,羲之就能看出一二。“但不知道郭道友看出了什麼禍福?”
“大禍臨頭,一去不返。”郭璞直言不諱,也實在是因為事情非常嚴重,他只能這麼說,無法兼顧王曠還有個五歲的兒子王羲之在場。
王羲之聽到這八個字,拽著王曠衣襟的小手,攥成了拳頭,彷彿攥住了衣服,父親就不會離開了。
王曠拍打了拍打兒子的額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