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包子鋪(第1/3 頁)
就如此,二人緩緩睡去,全然不知窗外之雷何時戛然而止,窗外之雨何時停歇。
此地之雨停,可陽明城外的雨未停。
身著錦衣衛飛魚服的羅義,冒雨獨往城外而去。
獨自所行目的,並非辦什麼天大的案子,只是去見幾位舊人,尤其是那從小一同被納蘭瑜養大的女子。
那日楊宸入城之前短暫停留的包子鋪,是納蘭瑜所開,那老闆娘也確乎是楚王之軍的軍屬,不過那時的楚王叫楊泰。
她的夫君,死在了隨楚王北返長安路上橫嶺關外。
她的夫君,是楊泰真正的親軍,日後的史書只會記載了楊泰撇下大軍孤身北返,卻忽略了有一人,當著三萬朝廷軍鎮的軍馬,為其牽馬而行。
至於扮作那老闆娘幼女的,便是與羅義一同長大的遺孤,皆是楊泰南征路上被軍師納蘭瑜養大的舊軍遺孤。
為了扶羅義做那錦衣衛陽明城的指揮使,納蘭瑜花了一萬兩,並送出了真正的楚王舊黨數人。
從入城那日,楊宸的身家性命,其實便在了納蘭瑜手中。
“籲”羅義在包子鋪外,勒停了馬。
遲疑片刻,將劍取下,別於腰間,他想要讓那叫帆兒的女子與他同走,若有人阻攔,一劍便是。
納蘭先生有言“吾北返之日,定南一方未受命北返之人,汝當除之以報殿下之恩,至此便為陌路,汝自當忠於新主”
羅義不知納蘭先生為何如此行事,從小為師為父,照命行事便是。
可他知道,若帆兒進了那錦衣衛的大牢,便再無天日可言。
他不在乎聽納蘭先生之言效命楊宸會被從前舊識視若忘恩負義,禽獸不如之人。
不在乎何等恥辱,只在乎她的生死。
若去了這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孤身遠走,留她在這波詭雲譎之處,又如何走得安心。
“蘭姨,來一碟包子”
羅義入門之後,未見著帆兒,只見到了從養于軍中,便喚慣了蘭姨的婦人。
“你個小騾子,今日怎想著來看你蘭姨了”這名喚蘭姨的婦人見到羅義,是又驚又喜。
“小騾子”是這婦人丈夫生前在軍中喚羅義的叫法,說起來,羅義一身護身的功夫,還是那人親手所教。
一碟熱騰騰的包子放在了羅義桌上,又擺了一壺溫酒,二碟小菜。
“是來找帆兒的?”
“我就是想來蘭姨這裡儘儘孝心”
“臭小子,拿你蘭姨打趣,你肚子裡幾條蟲子,你蘭姨能不知道?”
這婦人作尋常店家打扮,坐在了羅義一側。
“告訴蘭姨,是不是對帆兒有心?”
“蘭姨!決計沒有的事”羅義慌著端起那碗溫酒喝了起來,卻被好生嗆了一口。
“還瞞我呢?你這些彎彎繞繞可不大爽利,當年你李叔,可是....”
不知為何,這婦人卻突然閉口不言。
當年作為楚王親隨的他,南征廓部,見到了父母雙亡,一身可憐,似乎隨時要變成兵痞享樂之物的她,只說了一句。
“做咱老李媳婦兒?”
無處可去的她只輕點了一頭,便被提上了馬。
只是,身死橫嶺關內,被朝廷之軍,眾人圍堵,力殺十餘人,隨即,被一擁而上的軍士,活活捅死,中箭十一,槍口十七。
是她,一人拖回了楚王大營,三軍悲愴。
若非納蘭瑜只讓其試探,她那日恨不得讓楊宸這昏君之子中毒七竅流血而亡。
“蘭姨”羅義見她如此,只得換了說法。
“先生北上長安,不日王爺定能洗刷冤屈,重見天日,不過?”
“不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