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四王返京(第1/3 頁)
入宮的楊復遠,不曾有一句論及國事,永文帝楊景也不曾有一言談到國事,談到北寧衛被送往長安的密報所奏之事。
雖因皇權的至高無上,楊復遠當先為人臣,再為人子,才是未曾忘記臣子的本分。可今夜的甘露殿內,楊復遠對楊景心思的把握還真真的恰到好處,為人子,為人兄弟,再為人父。
帶皇孫入宮進殿,更是絕佳的一步,誰能想到一個從坐上那扇龍椅的男人便註定是稱孤道寡的皇帝,如今只像著一個初入暮年的老者,抱著長孫,久久沒有放下。
永文帝楊景,好像變了許多,對稚童的疼愛卻從曾經的諸位皇子,一直沿到了如今的皇孫楊瞻身上。
四王返京,註定了這永文五年的最後一月,要比過去三年,熱鬧許多。
遼王一入長安,便進了長樂宮,在甘露殿內待了整整一個時辰方才出宮,又要讓多少人去揣摩聖意?
是大婚兩年卻尚無所出,讓皇長孫出自遼王府的東宮,還是封地本就在大寧北地或多或少與那遼王有所牽涉的勳貴世家?是因首輔王太嶽欲明年在北地推行新政而使得門下省、尚書省離心的微妙朝局,還是憂心大寧北伐損了自家勢力的北地將門?
東宮,勳貴,新政,北伐,將門,樁樁件件,都在這遼王入京之後,開始浮上水面。若你只是北寧衛的遼王,瞧不見,望不著,朝臣最多就是半月論論你這遼藩的得失。可入了長安城,入了這大寧朝堂的所在,又如何能作壁上觀。
不止長安,在長安西北尚有百里之遙的秦王楊威,聽聞遼王最先至京,大為惱火,如今正不顧這冬夜的寒氣,直往長安而來。
因為有馬車,一行人也行得不算快,註定這隻能在長安明日城門重開之時,方能入京了。
馬車內坐著的是秦王妃曹艾,乃大寧護國公曹蠻之女,曹蠻有北地胡人的血脈,故而曹艾有天生的一頭捲髮。明眸大眼,極為豔麗動人。
永文二年,秦王就藩,剛剛大婚的她也隨之離了長安,去了風沙苦絕之地的撫西衛。秦王楊威或許是天生的將軍,不過三年,將那趁大寧北伐失利被西域各城與藏司所佔之地重新奪回。
並新建了哈密衛所,讓北奴同西域往來極為不便,讓撫西衛既像一把短刀插在那大漠與草原交匯之地,又像懸在西域各城頭上的一把利劍,讓各城與北奴王庭眉來眼去之時也不得不掂量幾分。
在大寧的朝堂常常收到連城被北奴南下牧馬於城下,邊軍絞殺遊獵輸多贏少之時,在北寧衛不知為何常常被極北平原的金人、滿人拉著長弓在北寧城下耀武揚威之時,在平海衛每逢夏日便總能被東琉國因戰亂孤懸海外的浪人侵擾之時。
只有撫西衛,像一匹狼,望著西域,望著草原和大漠,靜默無聲。他們的王,是一個被朝廷以河西甚重之名回絕了將王城從涼州府遷去哈密衛的秦王,是一個讓天下都相信若非朝廷有明詔不得出兵於外,否則會像他那當年打得西域三十六國之王一同請降的皇叔那般,再開西域。
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便讓大漠與草原聞秦騎色變,因為一個的存在,便讓這天下相信秦藩的鐵騎是大寧最好的連城。
馬車內傳來了一陣嬰孩的哭聲,楊威便勒停了馬,走進了馬車。
“玥兒,怎麼了?”
楊威入了馬車,從那曹艾懷中接過了一個剛剛十月才滿了週歲的女嬰,臉上沒有了平日在那風沙席捲之地的殺氣。而滿臉是一個初為人父的疼愛神情。
楊威常住軍中,極少待在那涼州的秦王府內,大多是出河西而至哈密衛,繞巡邊關,操練騎軍。大婚三年,只與正妃曹艾生了一女。
楊玥出生之時,曹艾便從那鬼門關前走過一遭,是楊威聽了一僧人所言,親自勒馬去敦煌請了一名喚沙陀勒的西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