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永文帝的獨白(2)(第1/3 頁)
十八年前的夕月十四,錦衣衛抄沒八大國公之一的平國公府,趙家老小僕人,悉數伏誅。平國公趙康自裁,其子趙鼎只對著當時在錦衣衛領人抄沒的宇文傑說了一句:“有便,告知周公,今日趙家事已完結,願他輔佐聖明天子於億萬年也!”隨即也拔劍自裁。
一家奴用自己兒子換出了尚在襁褓的趙鼎幼子,從一隱道潛出,方才給六百餘人死絕的趙家留了一份血脈。
永文帝至此,才性情大變,不再做那太平王爺,想著有朝一日去膠東道就藩,而是安心的做起了廣武帝特意選出要磨鍊楚王楊泰心性的磨刀石。
走到第二卦前,楊景再開一圖,隨之道來:“歡兒,你可別怪朕登基後對宸兒的疏遠,玉不琢便不可成器,朕離宸兒越遠,他也便越能躲在暗處,多些平安。那日朝會,朕瞧著已經比朕還高了些,比起朕,倒是像你多些,朕每見一次,便常常能想起從前同你便衣去夜市的情形”
喃喃自道,又掛一幅於第三卦前,圖中女子皆是一人,可衣著好似因季節變換,也有所不同。
“朕本想,宸兒此番回京,便給其加冠,告知他那十八年前的事,讓他到這憶歡閣裡喚你一聲母妃,可如今朝局暗流湧動,朕只願宸兒在定南衛,離這長安遠些,太平一世便足矣,有智兒同他親近,這長安城裡的明槍暗箭,就算在朕千秋之後都不能動咱們兒子分毫”
說完到此處,又換掛一幅:
“倒是忘記同你說了,朕已經為宸兒選好了王妃,是宇文靖的遺女,靖兄因朕而死於漠北,此女朕倒也聽聞有些聰慧的賢名,必為宸兒一賢助,有此佳婦,宸兒這楚王也可坐得穩些”
楊景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多年前,這趙歡要是聽聞,可定然會要拆穿他楊景的心思
“若是你在,是不是要怪朕又欺瞞了你?那朕也不瞞你了,當年與靖兄兒女親家的玩笑之語是一因,朕有愧靖兄也是一因,為了安撫勳貴,好讓新政北上,也是一因,身為皇帝的兒子,這是他,躲不過的命運”
楊景搖了搖頭,許是為自己的話給想起了些什麼,當年先帝為諸皇子賜婚,明明有意宇文雲的楚王楊泰被一紙詔書娶了姜韻為楚王妃,宇文家勢重,先帝有意讓趙家與之抗衡,又讓趙歡做了齊王妃,只給了宇文雲齊王側妃之名。
如此想來,那聰明一世,淨想著讓自己臣子互鬥,淨想著讓一個兒子去給另一個兒子做磨刀石的太祖皇帝,還真是有些荒唐。
“朕知道宸兒在宮裡是強忍著跳脫的性子,你瞧瞧,一到封地就給朕惹了這麼些彈劾的奏摺,但你放心,有朕在,這宸兒頭上的天便塌不下來。不過宸兒心儀的那女子,倒是陰柔了些,你要是有知,告訴朕,要不要替宸兒拔了這根刺,算了,朕知你,若是還在,只怕這宸兒要被你寵得無法無天,隨他去吧”
不知不覺間,楊景已經掛了整整十幅畫像,十幅皆是其口中的歡兒,卻在這幅圖裡,第一次瞧見了略有的衰老之相,十幅畫,便是十年光景,楊景是按著自己心中每歲的不同所繪。
“不講宸兒了,你要想聽,自己到朕夢裡來,朕慢慢說與你聽便是”
展開第十一幅畫卷,楊景苦笑一聲:
“可不要嫌棄朕把你畫老了些,朕也想再為你描眉一次啊,早年在王府,你可沒少催著朕早些上朝,就是躲著朕為你描眉,怎麼,這麼些年了,還信不過朕的畫筆?朕早就說過,就是成了尋常庶民,朕這手中的筆,也能給你買得起胭脂”
從前那二人玩笑的閨房之語,被永文帝用如此自嘲的語氣講出,倒也顯得有些可親,從前的齊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早起,常常因為楊景早朝被鬧醒而耍些性子。
每每當楊景趁著其睡著偷偷描了眉毛而故作惱怒,趙歡是平國公趙康獨女,趙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