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第1/2 頁)
小道童口中的柳道長,是與蘇衍一樣藉助在太玄觀裡的年輕道士,雙名簌簌,許多人乍一聽這名字都以為是個女子。據說是因為他阿孃懷他的時候,本以為這是個女娃,便提前起名為素素。沒想到一朝大胖小子落了地,這名字跟了他四年,直到柳簌簌的師父路過,收他為徒,才把素素改為簌簌。
柳簌簌與蘇衍因為年齡相仿,又都不是土生土長的西京人,所以平日裡喜歡和蘇衍走動。不過因為柳簌簌似乎十分缺錢,所以十天裡有七八天不見人影,全都在盡心盡責地為西京人民捉妖驅鬼。
是以聽到小道童這麼說,蘇衍第一反應就是柳簌簌栽在了哪個妖怪手上。
行李暫時是收拾不了了,裴景行與蘇衍二人跟著小道童,走到柳簌簌所住著的屋子前,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墨汁的味道。
小道童學著老頭子模樣嘆了口氣:「蘇道長,裴街使,你們進去看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太玄觀給他們這些外來的道士準備的屋子並不大,一張用來睡覺床,一張寫字吃飯兩用的桌子,兩三把椅子,再加上一個衣櫃,基本就是一個屋子裡所有的配件了。
如今,柳簌簌的屋子裡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地上、床上、牆上、桌子上、窗戶上、衣櫃上,甚至連天花板上,全都畫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與動物。
「都出去!」一個角落裡傳來柳簌簌的呵斥,他踮著腳,粗壯的身段好比跳著胡旋舞的舞姬,在地上幾幅畫之間僅有的落腳點跳躍著,圓滾滾的肚子隨之起起伏伏,一眨眼就來到三人面前。
「柳道友,你這是在做什麼?」
柳簌簌雙眉倒豎,一張肉肉的臉整一個拉了下來:「畫畫啊,沒長眼睛麼?」
蘇衍好脾氣地繼續問道:「當然知道你在作畫了,只是這些畫畫在這些地方,賣不出去吧?」
「賣錢?」柳簌簌提高了聲音,「你這人怎麼這麼庸俗!錢錢錢,滿腦子都是錢,俗人!」
說著,柳簌簌用力把門一關,氣呼呼地轉身繼續自己的創作。
「……」蘇衍看著眼前微微晃動的門,半響才開口,「他真的不是被奪舍了麼?」
小道童愁著一張臉,說道:「是啊,大家一開始都以為柳道長是被人奪舍了,可是觀中其他道長都試探過了,柳道長就是柳道長,根本不存在奪舍這件事。」
「周道長也試過了麼?」
小道童搖搖頭:「觀主前些日子算了一卦,又交代我們一切如常,之後觀主就離開西京了。」
周予一鮮少外出,換做別人,或許會多問一句。不過蘇衍似乎天生就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點了點頭,又問:「柳簌簌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
「大約是在七八天前,」小道童回憶著,「我記得半個月前,有一位老夫人,帶著兩個帶著帷帽的小姐來太玄觀,說自己的小女兒病重,請了好幾位郎中都不管用。老夫人擔心小女兒不是生病,是中了妖怪的妖術,想請太玄觀的道長去替他家小女兒做法。恰巧當時柳道長就在觀中,便答應先去老夫人家中看一看。」
「然後呢?」
「然後我也不清楚了。」小道童沮喪地說道,「等我們發現柳道長的異樣,已經過去六七天了。有道長擔心柳道長是在替老夫人的小女兒驅逐邪祟時著了道,想去走一趟,結果柳道長一門心思放在作畫上,根本不告訴我們那戶人家住在哪兒。」
太玄觀作為西京最有名望的道觀,有周予一坐鎮,深受西京老百姓的推崇。許多和蘇衍一樣從外地來的道士都會借住在此,頗有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意味。
西京常住數百萬居民,其中不乏各式各樣的妖怪,有像田七這樣默默經營自己小日子的妖怪,但更多的是仗著自己的妖力而在西京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