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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爛尾樓”專家,聊起來倒是心有慼慼焉。
小說成為“爛尾樓”,客觀上來說就是功課做得不夠。主觀上,一般來說,寫作之初,一些想法讓自己幹勁沖天,寫到幾萬字,熱情漸漸冷卻,心情平靜下來,便會讓自己的初衷意圖給噁心著了:這初衷主旨,要麼氣量狹小情懷不大,要麼充滿炫耀時尚性質,缺少恆久的品質,回味幾天便餿了——自己噁心的東西斷然不能拿去喂別人的,這是藝術的道德。因此如果要我概括評價之前的作品,可以用兩個字:慚愧。青春是慚愧的,自我是慚愧的,耍牛×是慚愧的,暴露才氣是慚愧的,虛榮心是慚愧的,用文字扭曲生活也是慚愧的。
以後決意要寫不令自己慚愧的作品了,這是原則。還好,《福壽春》在自己通讀修改之後,還沒有令自己慚愧,但願這種感覺能繼續下去。這是我第一部用第三人稱寫的小說,也是第一部真正懂得將心比心體諒他人內心世界的作品。這部小說包含了我三十年來斷斷續續的鄉村經驗,不但囊括了我所知的見聞故事,而且將我多種意圖都包容其中。因此,很難用一兩句話來概括小說的主旨,但有一些藏在我內心的關鍵詞可以與讀者分享:溫暖、父子、命運、土地、香火、傳承、輓歌、舐犢、愛溺、生老病死。與很多小說一樣,此書乃是情感質地真實,人物故事虛構。若有相似之處,請勿對號入座。
我心中的好小說,在敘事的層面下,應有多層次的精神感悟,仁者見山,智者見水,如平靜的大江大河之下,潛藏著混沌的激流,那是大力量。這樣,好的小說就是一首詩。當我寫完《福壽春》時,我有完成了一首詩的感覺,所以我滿意了——這樣自誇著,也給讀者提供一種解讀的可能。
寫這部小說,做了很多功課的。不但跑回鄉村兩趟,而且中間跟我父母通了無數次電話,蒐集了很多資料。與其說這是我寫的小說,不如說是他們口述我執筆的小說。當然,把這部小說獻給他們這是一句空話,他們不瞭解也無須瞭解我寫作的意義——只是一年來我不去上班躲在家裡倒把他們給驚著了:只怕我餓死。
另外,好友黃飛和林峰也為這部小說提供了佐證資料,在此感謝。
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劉稚編輯,在此書還未動筆便已相邀,中間數次督促,初稿後又提出有益修改意見,是為敬業,亦是良師益友,是以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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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3〗〖HT5”XH〗2007年5月15日〖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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