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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綺生練功完畢,照舊從瓶罐中倒出一粒藥丸嚥下調息。誰料不過半盞茶功夫,他忽覺丹田一股熱氣噴湧而出。如同炎炎烈火灼燒著他身體各處經脈。鳳綺生大驚,連忙運起功法,試圖調經歸脈,導順體內亂躥的烈火真氣。
趙青回來時,就見坐在床上的鳳綺生額角滲汗,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牙關緊咬,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樣。他大驚,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ldo;教主!&rdo;
鳳綺生周身氣澤忽藍忽紅,彷彿一半是寒冰,一半是地獄。他勉力睜開雙眼,就見到趙青一臉驚慌失措,手腳亂擺全無章法,似乎完全不知應該如何。趙閣主年少有為,沉穩冷靜,除了任□□打架,甚少有如此失措之時,倒是少見。鳳綺生在火與冰的煎熬中忽然想起,前世他中了叛徒一掌,以致經脈逆行,爆體而亡之前,似乎也見過趙青這幅模樣。
可趙青當時不是被調虎離山,剿滅幫派去了麼?
疑惑只在一瞬間。更大的痛苦猶如驚濤駭浪,撲天蓋地而來。鳳綺生很快就沒精力想那些了。體內真氣完全不受管制地亂躥似要躥體而出,丹田深處是無休止的冰寒,五臟六腑卻在被火焰炙烤。恐怕要完。
教主最後只來得及咬牙囑咐:&ldo;莫慌,悄悄地……&rdo;
鳳綺生想說悄悄回教,別廣為人知。這緊要關頭如果鎏火教教主出了問題,豈非叫武林正派笑掉大牙,饒是阿戍率眾力挽狂瀾,這不必要的損失,也是鳳綺生不願看到的。他要的,是不費一兵一卒瓦解武林盟。可惜他話未說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該死的重生!竟誆本座!
只是這未說完的話,和教主的抱怨,不會再被趙青知道了。
凌亂的床鋪上倒著一個人,他長發四散,容顏勝雪,一雙藏了萬千星辰的雙目卻再也不會睜開了。他的扎眼,似乎隨著他的沉睡,一下黯淡了許多。原本不敢逼視的奪目,如今看來,竟又溫和又柔順,十分惹人親近。
但這不可能。
趙青久久不能回神。他彷彿深陷一個噩夢。這怎麼可能呢?驕傲不可一世的教主,就這樣倒在他面前,無聲無息,甚至連句話也沒有說全。這不可能的。趙青木著臉,他極其冷靜地將鳳綺生扶起來,一手搭上他的脈,摸不出。趙青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地厲害。
他吸了口氣,將頭貼到鳳綺生胸前。微微的心跳,很好,還活著。
教主不在時,視同教主仍在‐‐鎏火教第二條教規。
趙青冷靜下來後,開始思索鳳綺生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司徒瑛的藥瓶還翻在那裡,莫非是藥出了問題?原本也就司徒瑛知道他們下山來。當務之急,是先去找司徒瑛。
金玉滿堂的大廚忽然發現院內的鴿子又少了兩隻。而天字號房裡,少了兩個人。
且不論那頭兵荒馬亂的趙青如何讓自己不兵荒馬亂。
鳳綺生壓根沒來得及想他這一倒給趙青帶來了多大一個攤子去處理,也沒來得及去管他給一個大好青年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他仍然只覺得像睡了一覺。香甜得很。
上一次他一覺醒來,金燦燦的陽光照在金燦燦的床上,然後劉戍就推門走了進來。
這一次他一覺醒來,金燦燦的陽光仍然照在金燦燦的‐‐馬車上?
歐陽鶴撩開簾子坐了進來。
&ldo;乖兒。&rdo;
他慈眉善目地喚。
教主面無表情。
馬車顛得厲害,它十分樸素,沒有鋪厚厚的羊毛地毯,也沒有放鏤空雕花銅米爐,更沒有燃上一搓帳中香。這實在是一輛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馬車。渾身像被拆過一遍的教主也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