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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指尖顫抖了下,眨了眨有些酸的眸子:「小時候,我曾在家門口的石階上摔了一跤,哭的不能自已。我爹知道了,牽著我到我摔的石階旁,伸手便把我再推倒了一遍,摔得比上次更疼了,」她笑了出來,「我爹把我抱起來,說『怎麼樣,是不是不記得第一次怎麼摔的了?』」
說到此,蘇棠將餛飩放在他身邊:「你不吃第二次,就會永遠記得第一次的滋味。」
這一次,她再沒多說什麼,拿過桌上的炮竹,轉身走了出去。
將炮竹掛在樹枝上,手中拿著火摺子,卻鼓足了勇氣都沒敢點著。
最終,她懨懨將火摺子放在一旁,遠處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炮竹聲了,她本想跟著湊湊熱鬧,未曾想敗給了膽量。
回到屋中,蘇棠拿起多盛出的幾碗餛飩走了出去。
往後阿鬱走了,她卻還要再此處過活的,要和周圍鄰居們打好關係才是。
四周的鄉鄰俱是尋常百姓,見她送來餛飩,也都拿了糖酥點心回贈。
給阿婆送完,最後一家,便是李阿生家。
蘇棠看著手裡的餛飩,又看了眼李家黑漆漆的院落,想到前幾次不算愉快的交談,心底猶有些許忐忑,最終輕吐出一口氣,最終還是敲響了大門。
裡面一片死寂。
蘇棠緩了緩,又敲了一遍。
這一次終於有了動靜,李阿生開啟院門,看著眼前的女子,月光下,她的肌膚越發白皙,雙眸亮晶晶的,依舊冷靜一句:「姑娘有事?」
蘇棠笑:「這是給李公子的餛飩。」
李阿生錯愕了一瞬,手腳有些僵硬:「你……」
話未說完,黑暗裡阿婆笑眯眯的聲音傳來:「棠丫頭,年糕你忘了拿了,」說完看了李阿生一眼,「阿生你還不快把餛飩接過去,咱們都吃著了。」
李阿生蹙眉,看了眼仍舊笑的粲然的女子,原來……每戶人家都有。
最終,他伸手接過:「多謝。」後,逕自關上大門。
一旁阿婆疑惑:「阿生今日怎的有點奇怪?」
蘇棠不解,卻也未曾多想,目送阿婆回去後,便走向自家門前。
兩盞燈彩裡各有半截蠟燭,在夜色中幽幽泛著,總算有幾分年味了。
屋內燃著一盞燭火,輕輕搖曳著,映的滿室昏黃。
蘇棠走進裡屋,阿鬱依舊躺在床上,神色僵滯不動,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看著屋頂,聽見動靜才轉動了下,如有微波流轉,映出燭火氤氳。
床上的餛飩,一個未少。
蘇棠怔愣。
「用香。」少年突然作聲。
蘇棠不解:「什麼?」
「火摺子太短,拿柱香點炮竹。」鬱殊沉聲道,曾經在破廟,大年初二,秦若依來找他,幾個乞兒拿著柱香點炮竹。
那一次,依依被嚇的臉色煞白,他想了想,捂住了她的耳朵,
蘇棠眼睛一亮,點點頭:「你說的對。」轉身便欲出屋。
「慢著。」鬱殊再作聲。
蘇棠不解。
鬱殊道:「扶我起來。」
……
那掛炮竹,蘇棠最終點響了,「噼裡啪啦」,好生熱鬧,她捂著耳朵站在一旁。
燃完了,轉過頭,正望見窗子裡,阿鬱朝這邊望著,雙眸怔愣,如透過她在望著旁人,不似少年。
那碗餛飩,他最終沒吃。
……
翌日。
蘇棠是被一陣外面陣陣敲門聲吵醒的,昨夜思緒煩亂,七想八想,竟是聽到子時更才勉強睡著。
那敲門聲極為沉穩,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蘇棠起身,攏了攏微亂的發,穿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