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話,不會露出不耐煩。她顛三倒四沒頭沒腦含含糊糊地講,眼中有淚在打轉,而他全聽懂了。
後來他說:“等你過兩年再回頭看,會發現這些全是小事。我爸爸在我上小學時就去世了,我媽媽也在我高三時離開了我。他倆都是孤兒,所以我沒有別的親人。我的前任女朋友最後成了我的師母。我從小到大遇見過的騙子可以組成一個連。你看,我是不是比你更值得同情?”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鬆,彷彿在笑話,她看不出來他是認真的,還是在安慰她。
她說:“你看起來沒有半點需要人同情的樣子。”
江離城說:“當然不需要,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同情我。我爸爸死前是罪犯,而我的媽媽……她生前有個外號叫‘茶花女’。你知道茶花女的故事嗎?”
陳子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驚訝了半天,嚅嚅地說:“你在逗我玩吧。”
“你覺得我不像罪犯與交際花的兒子?”他半垂下眼睛,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子柚再一次發現自己的不擅言辭,因為她怎麼表達好像都不對,“你的父母一定是非常好的父母。”她急中生智,終於找到最恰當的說辭,也又一次看到江離城淺淡的明亮的笑容。
結帳時是江離城付的款。陳子柚說:“說好的,由我請。”他說:“算你請的。”然後遞上百元的鈔票。
他攔下計程車和她一起上了車。他說:“我送你回家。你住哪兒?”
陳子柚最近從來沒有這麼早回過家,她總是在外面吃過了飯,天很晚才回去,家人也習慣了。而且,她住的那個地方,名字十分響亮。面對江離城,她不想說。她默然了片刻,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方便說,還是不想回家?”江離城耐心地問。
“你隨便把我放到哪兒好了,我晚一些再回家。”她在他的眼神注視下誠實地說。現在才下午三點,她至少需要在街上再逛五六個小時。
“小姑娘不應該輕易地說‘隨便’這兩個字。”江離城對一直等待回話的計程車司機向前指了指,司機將車開動了,“如果你無事可做,就去幫我洗那條床單吧。”
“啊?”陳子柚吃驚地看著他,猛然想起上一回他們分手時他的那一句戲語,她的臉頰漸漸升溫。
但江離城的口氣十分正經,神色也沒有半點輕佻。當她扭頭看向他時,他無辜地伸出一隻手,不是他展示她的項鍊的那一隻。這隻手同樣的五指修長,指節分明,只是掌心處有一條很長的傷痕,傷口很新,還沒有完全癒合。
陳子柚最見不得別人受傷,看見傷口與血都會手指發顫。而此刻,她連心都抖了一下,立即不加思考地說:“好。”
很多年後,當已經長大了的陳子柚終於可以像欣賞別人的故事一樣回想這一段往事時,她竟然可以自己笑起來。
她想,她在這之前與之後都看過那麼多本言情小說,書中的女主角無論多麼天真多麼單純,都從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她這個樣子,被那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一句話就徹底騙到了。
倘若她是言情女主角,她想必可以沒什麼爭議地當選為最傻的那一個。
那天她跟江離城又一次去了他那個深巷中的家。
計程車只能停在巷口。她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向前走,心裡不是沒有驚惶、擔擾與羞怯,但是另一種任性的念頭比她這些複雜的感覺加到一起都更加的堅定。
巷子很長,江離城離她有差不多十米遠。他走路的樣子很特別,既不像大多數的高個子那樣微微馱著背,也不像很多年輕人那樣走路左搖右晃。他背挺得筆直,步子很穩,像一道風景。
他一路都沒回頭,一直到了他的家門口時才頓住了腳步,轉身看她。陳子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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