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危機初臨:破局之策待探尋(第1/2 頁)
晨霧裹著漕船腥氣漫上硃紅窗欞,蘇婉攥著玉珏的指節泛出青白。
十八輛鑲金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猶在耳畔,車尾墜著的玄鐵鈴鐺曾是她親手設計,此刻倒成了催命符。
“拿冰裂紋瓷盞來。”她突然轉身吩咐婢女,沾著孔雀石粉的指尖劃過庫房青銅水漏,“要去年臘月窖藏的那套。”
密室銅門在身後轟然閉合,十二盞連枝燈映得滿室生寒。
蘇婉將玉珏按在青金石粉繪就的漕運圖上,玉中血沁竟與顏料裡的孔雀石暗紋嚴絲合縫。
當冰裂紋盞注滿晨露的剎那,牆上忽現三十六道水運暗線,其中三道泛著胭脂色暗光。
“趙幫主。”她對著虛空輕笑,將摻了糖霜的顏料潑向東南方碼頭,“三年前你欠相府的那船暹羅米,該還了。”
正午驕陽灼烤著王府九曲迴廊。
蘇婉踏入前廳時,林恆正擦拭那把嵌著波斯琉璃的彎刀。
刀刃割裂的光斑落在他眉骨,將那雙總噙著三分笑意的鳳眸淬成寒潭。
“青金石遇露顯影的秘術,是你教宋掌櫃的?”林恆突然開口,刀尖挑起她腰間禁步,“從何時開始,連我送的玉珏都成了算計的籌碼?”
蘇婉喉間泛起鐵鏽味。
那夜他將半枚玉珏系在她頸間時,朱雀大街的煙火明明映紅了他耳尖。
如今瓔珞間殘留的沉水香,竟比刀刃更割人。
“若我說那對巫蠱人偶……”
銅漏突然發出裂帛般的嗡鳴。
林恆甩袖震落案上茶盞,碎瓷濺起的水珠在他玄色蟒紋袖口洇出深痕:“相府送來的密信,需要我念給蘇姑娘聽嗎?”
後園傳來急促的梆子聲。
蘇婉望著他消失在竹簾後的背影,將掌心掐出的月牙痕印在碎瓷片上——正是巫蠱人偶缺失的右眼形狀。
暮色四合時,相府舊宅的海棠樹簌簌落紅。
蘇婉撫過樹皮上經年的刀痕,忽將整盒青金石粉潑向石桌。
粉末在暮風裡凝成三年前父親臨終前畫的漕運圖,缺失的東南角正與趙幫主的碼頭重疊。
“宋老闆偷運的哪裡是軍械。”白髮老者杵著虎頭杖從暗門走出,杖頭龍眼大的東珠映亮石桌裂紋,“姑娘聞不出車轍裡摻了暹羅米漿的桐油?”
更鼓敲響二更,蘇婉立在宋氏商行對面的胭脂鋪前。
鎏金馬車載著歌姬駛入偏門時,她袖中暖爐突然迸出火星——正是暹羅特產的龍腦香。
當守夜人敲著梆子轉過街角,她腕間玉鐲已磕在青石牆上,碎玉片正嵌進宋家新漆的朱門雕花。
子時的梆子驚飛寒鴉。
王府小廚房的銅吊子裡煨著火腿鮮筍湯,蘇婉卻將煨透的湯底盡數潑進花圃。
當值的婆子瞧見她往陶罐裡放第七味藥材時,簷角銅鈴突然無風自動——正是林恆書房啟窗的時辰。
簷角銅鈴兀自震顫時,蘇婉正將第七片雪膽投入陶罐。
紫蘇葉裹著火腿碎沉入湯底,混著當歸的苦澀在銅吊子裡翻湧出奇異的甜香。
當值的劉嬤嬤瞥見那碟用井水湃過的杏仁豆腐,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這分明是王爺犯心疾時最愛的藥膳。
寅時的梆子擦著琉璃瓦滾過東跨院。
蘇婉推開書房雕花門時,林恆案頭的波斯琉璃燈還燃著半截鮫油。
玄色大氅滑落在地,露出他蜷在紫檀圈椅裡的睡姿,掌心的玉扳指堪堪抵住喉結,像是隨時要碾碎什麼。
\"王爺昨夜審的是江州漕糧案?\"她將食盒擱在裂了縫的青玉鎮紙上,指尖撫過案牘邊沿的墨漬——正是暹羅米漿特有的靛藍色。
林恆倏然睜眼,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