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師(第1/4 頁)
林思衡眼見只抬過來兩個人,略略思量便也猜到發生了什麼。心中不免有幾分尷尬。面上卻只作出一副有些疑惑的模樣。
林如海看著這擔架上兩人的慘狀,手足俱殘,傷口血肉模糊,面色青紫,意識模糊。
也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竟有些心驚於其小小年紀,心性狠辣至此。
又見其面色也似有些疑惑,方才明白過來,想必是這少年心中驚懼,下手慌亂,一時竟手重了。幸而好歹還剩下兩個活口。
思量及此,以為林思衡只不過為求自保罷了。終究也沒有什麼好責怪的,又問道:
“你方才說要借我的威風,庇佑你身後這幾個小兄弟,此事我且應下了。你自己呢?”
林思衡聽得此問,長舒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略緩了緩,將頭頂雜亂的頭髮整理整齊,用衣袖擦乾淨面上的灰塵,撫平身上衣物的褶皺。一絲不苟,神情嚴肅,對面連同林如海在內的一眾人等眼見他此等做派,感受到他的態度,也都神情肅然,站直了身體。
一時間除了風聲,竟至萬籟俱靜。
那綠呢小轎中人,眼見外面突然安靜下來,有些好奇的輕輕撥開轎簾,顯出裡面正端坐的一個貴婦人來。
婦人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容貌秀美,氣度華貴,只是面色有些蒼白,眉間鬱結著點點愁緒。
那婦人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少年,見他年齡雖小,看著雖有幾分瘦弱,卻已然樣貌英俊,卓爾不凡,氣度上佳,風儀過人,又聽得這少年與自己丈夫竟能對答如流,可見心性膽識更是上佳,一時怔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此情形,坐在一旁的一個小姑娘也有些疑惑好奇,不知道外面又有什麼新鮮事竟叫母親這般出神。於是也探出半顆小腦袋,好奇的朝外張望過去。
那廂林思衡終於將自己的儀容整理妥當,略吸一口氣,便對著林如海雙膝跪地,拜倒曰:
“弟子年幼失怙,無人教導,心中每多思量,恐有負先人教誨,斗膽請拜在林公膝下,願為弟子,灑掃庭除,晨昏定省,追隨林公向學,來日若有些許所成,當為天下黎民效為犬馬。”
言罷,深深叩首。
在林如海面前,林思衡也並不敢玩什麼心眼計謀,只能據實相告,剖明心跡。
他需要有林如海的庇佑,來度過眼下的艱難。因而此番交談,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不敢有半分輕忽。
到得此時,他已經盡力而為,此番謀劃能不能成,只得看林如海的態度了。
林如海見狀,心中已提前有幾分猜測,因此一時也並不顯得驚訝,也並不叫他起來,只是又問道:
“老夫看你言談,確是讀過書的,但不知你先考尊諱?竟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來。”
林思衡也並不遲疑,脫口答道:“先父原是西安府一秀才,曾自言於經義策問並無所長,只為人處世之道上尚可,與雜學格物之上或有些許可足稱道之處。
先父病逝前曾有言再先,自陳自己雖讀聖賢書,然一遭天災來臨,終是百無一用,叫我身披紅袍位列朝堂之前,不可再對外人提及他的名諱,免得使祖宗蒙羞。故弟子不敢答此一問。"
一旁看熱鬧的眾人聽見這少年張口就要穿紅袍,只覺得這少年實在好大口氣。
老老實實站在角落裡的邊城悄無聲息的翻了個白眼。自己分明還記得,之前林思衡一直聲稱自己父親是個貨郎來著,這會子就變成秀才了。
可見讀書人的嘴都是能哄人的鬼,果然是信不得。心中卻又祈盼著林思衡今日能得償所願。
林如海笑道:“倒還不必急著自稱弟子。”
正待還要在問幾句話,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