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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不方便帶外賣的。
寫字樓對面的商場裡,頂層雲集了中外佳餚的大小食肆,四顧之後,牙刷仍沒解開緊鎖的眉頭,感到不夠誠意。最怕聽的就是人家說他沒誠意,這是態度問題。牙刷畢生嚮往做一個態度端正的人,他問連翹:“我什麼叫有誠意?你要是說吃人肉才叫有誠意,我立馬把自個兒片了。”不停頓地一口氣說完,自己先笑了:“聽著還是涮火鍋。”
連翹扭頭看他一眼:“我覺得像是全聚德的……”
牙刷聽出話外音,扯扯她那頭大卷發:“我認為把我片下來賣很!不!劃!算!”咬著牙溫柔地詢問:“你說是不是呀狐狸?”
連翹心虛地抽回自己頭髮,指尖繞著髮尾打量他的姿色,沒敢說他片不片都賣不上價這種話。一陣鈴瓏叮噹聲入耳,打斷她的腹誹。
身邊的店子是家雲南菜館,迎賓員身上的服裝有著斑斕的色彩和繡紋,配飾誇張而華麗,暗紅色珊瑚珠串,繁瑣的貝類耳飾,銀製掛墜和鏈子重重疊疊綴滿全身,舉手抬足皆作響。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停下來吧……
“看什麼?”牙刷搭住她肩膀:“要吃就進去。都看呆了你。”
恍如在夢魘中被驚醒,連翹驟然回神,將將辯出身處何地,已被強行帶入,渾身沒半點力度地抗議:“這兒太吵了牙刷……”
他更正自己的名字:“楊霜!”
如果他願意,喚他皇上連翹都沒意見,只是這家餐廳她實在反感,落坐之前一直試圖阻止這個會錯意的男人。然而到底還是被按下坐好,連翹不去注意服務員身上刺眼的金屬,把視線鎖在選單的圖片上:“我說牙刷,雲南菜很清淡的。”
楊霜很高興她留意到自己喜歡重口味的食物,便也不吝於表白:“只要你喜歡,我就是陪你吃火星菜都行。不過你得給我改改口。”
牙刷是個名詞,不應該是名字。奈何“楊霜”二字,兒化了念起來,任誰聽都是“牙刷兒”。為此楊霜頗懊惱自家老爺子,名字起得一點水平都沒有,連帶地害得外號也平淡無奇,牙刷一聽就是諧音,沒點技術含量。人家狐狸也是外號,起碼是個象形的取法。
狐狸姓連名翹,但貌合其號,眼頭尖細,邊角飛挑,媚如狐妖。
年前那冬天,馬路邊上一眼看到她,零下十八度,楊霜感覺自己和周遭遇的雪一起化了,丟下剛從商場出來尚未上車的女伴,踩下油門跟上了她搭乘的公交車。一路過了八達嶺高速,又闖了兩個紅燈,終於看到這隻狐狸下車。他車子都沒停穩就追出去搭話,小區門口的保安正大光明地向他投來戒備的目光。
她對他幾十公里跟蹤過來的行為沒有太大驚訝,搓著手唸了自己的手機號,還盯著他儲存號碼的螢幕糾正:“不是狐狸是連翹。”路燈下面有雪花橫飛,揹著光的連翹,眼睛依稀是兩道彎彎的昏暗的下弦月,有小片雪沫落在了睫毛上,被呵融成水珠,折出一星妖邪的光芒。楊霜喉節做了一個往返跑,低聲問:“到時候我約你,有空的話會出來吧?”連翹笑道:“要不然給你號碼幹什麼呢?但是別指望跟我發生不正當關係。”
楊霜心說這女人真不純潔,而純潔的他,卻被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刺激得,幾乎立刻就有了生理反應。差點失手掀掉她那頂兔毛帽子,看是不是有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長在頭頂。
段瓷對此感到懷疑:“按人品推論,你應該是想掀掉這女人的衣服才對……”
楊霜極力想向好友形容連翹的模樣,怎麼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很意識流地說:“長得就跟古代人似的。”段瓷不理解這個年代要追溯到多古,洪荒嗎?楊霜也知道他不會有好話,自己解釋道:“就是有很多狐狸精的那個朝代。”
楊霜終日廝混脂粉堆,擅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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