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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買下來這兩間房,好歹有自己住的地方了。
前世能出國,還是韓江買斷了工齡,加賣了房子亂七八糟湊出來的。
翻了翻帳本,能算得出來的餘款就兩萬來塊錢,韓江一個月工資二百八,加上去國企做兼職的收入有三百多,帶的運動員參加比賽他還能分成些獎金,範曉娟單位效益不好,只發基本工資一百二。
家裡沒有房租開銷,這點還好。
可是六口人要吃飯,一個月家裡要吃掉一百五十斤大米,那就是一百二十塊錢,油一個月至少也要花掉二十,吃菜就算是大白菜,一個月多少也要四五十,七算八算下來,四百多塊錢都沒剩餘,這些年韓海兩口子一毛錢沒掏過。
最後家裡花銷大頭的這三位,基本是一毛不拔了。
開始沒提,後來就成了定例不好開口,再後來範曉娟提了一嘴,那兩口子只當是沒聽到。
範曉娟想起就要氣啊,要是撇開那三個飯桶,自家三口人還用這樣摳著過日子嗎?
算完了帳,她就這樣看著韓江,丈夫沒啃聲。
「韓江,你弟當初說是沒找到工作暫時借住,可現在工作都穩定了,怎麼還不搬,你爸嘴上說的好,兄弟兩個要和氣,他自己能跟你叔住在一起不,我記得有年兩家為了爭一棵蘋果樹,差點沒掄起鋤頭幹架對吧。」
人最迷的是,自己明明也沒法跟兄弟住在一起,偏偏又希望自己的孩子們相處的跟小時候一樣。
這不是扯淡麼?
成了家,就各找各自的被窩了,一大把年紀了誰家還搭夥在一起過日子呢。
韓江低著頭,沒啃聲。
「你弟家裡三口人,也是拿工資的,咱們家裡三口人,也是拿死工資的,可家裡哪樣東西是他們掏錢買的,他們單位也是管一頓飯的,夫妻兩個都要磨蹭回來吃飯,那飯票是換了東西了還是賣了錢咱也不知道,可也總不能拿著別人的錢這樣花著吧,你肯我也不肯,不行咱們就離婚,你願意養他們我隨你便。」
當然這話也只是氣話。
韓江低著頭,還是沒啃聲。
範曉娟繼續:「你要是讓你弟他們一家住在一起也可以,咱家以後伙食標準就參考二十年前的來,七十年代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
韓江這回有反應了,抬起頭瞪著眼睛,要是他有小鬍子,估計都要吹起來:「那哪行,囡囡還在長身體呢。」
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範曉娟鼓著腮幫子:「怎麼不行,你閨女出去吃,我中午反正在單位吃了,少跟我說什麼兄弟要齊心之類的鬼話,再說我把我們范家的兄弟姐妹都叫咱家來吃飯,別以為就你有親戚,我家就沒有了?」
韓江沉默了一下,或許真的沒法開這個口吧,艱難的說:「這事兒慢慢來。」
「慢得多慢,我現在不光是不想養你這個老弟弟,我也不想他們住在這裡了,當初來借住,說是找到工作就搬走。」範曉娟筷子一收,碗筷也不打算洗了,以前心疼男人事兒多啥事都不想讓他操心,結果養出一身毛病:「去去去,去洗碗,你也要分攤家務。」
韓江無奈,只能站起來去洗碗。
這冬天的水要多冷有多冷,他這一觸到,就感覺到妻子的不易,嘴上沒說話,心裡也對懶成花樣的彭彩蘭不滿起來,家裡的活確實沒看見她做,有一次還想使喚他家囡囡倒痰盂,當時看見他過來了,又讓韓海去倒了。
現在大多數都是雙職工家庭,孩子要麼送託兒所,要麼送幼兒園,爸媽總有一個下班早的到點接送就行。
範曉娟的收入是少,可憑什麼伺候弟媳婦呢。
世俗觀點麼,女人的價值在廚房,在男人身上,在孩子身上。
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