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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敵人會做什麼?&rdo;凱塞林向梅勒辛發問。身為情報長官，他負責詳細評估敵人的動向。

&ldo;他們會追擊，但不是馬上。&rdo;馮&iddot;梅勒辛說，&ldo;幸運的是，他們在爭取優勢時總是慢一拍。但他們早晚會嘗試發動一次突擊。&rdo;

隆美爾說：&ldo;問題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rdo;

&ldo;沒錯。&rdo;馮&iddot;梅勒辛說。他看起來遲疑了一下，隨後說：&ldo;今天的匯總報告裡有一條你會感興趣，間諜已經潛入開羅。&rdo;

&ldo;間諜?&rdo;隆美爾皺起眉頭，&ldo;哦，是他!&rdo;現在他想起來了。在那個間諜開始馬拉松式的徒步之前，他曾經飛到利比亞沙漠腹地的加洛綠洲去給他下最終指示。沃爾夫，這是他的名字。隆美爾對他的勇氣印象深刻，但對他的成功機率心存懷疑。&ldo;他從哪裡發來的訊息?&rdo;

&ldo;開羅。&rdo;

&ldo;這麼說他到那裡了。如果他能到開羅，那他就無所不能了。沒準他能預測一下突擊。&rdo;

凱塞林插話道：&ldo;我的上帝啊，你不是打算指望間諜吧?&rdo;

&ldo;我誰都不指望!&rdo;隆美爾說，&ldo;我才是那個被指望的人。&rdo;

&ldo;很好。&rdo;凱塞林和往常一樣波瀾不驚，&ldo;情報一向沒什麼用，你也知道，間諜送來的情報是最沒用的。&rdo;

&ldo;我同意。&rdo;隆美爾平靜了一些，說，&ldo;但我有感覺這個人會不一樣。&rdo;

&ldo;我很懷疑。&rdo;凱塞林說。

四

艾琳&iddot;芳塔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想：我二十三歲了，我的美貌一定開始褪色了。

她向鏡子靠得更近些，端詳著自己，搜尋著老化的徵兆。她的氣色無懈可擊。她圓圓的棕色眼睛像山泉一樣清澈。沒有皺紋。這是一張孩子氣的臉，臉型精緻，帶著一副無辜的表情。她像一個藝術品收藏家審視著自己最精美的收藏品一樣：她把這張臉當作她擁有的一件物品，而不是她自己的一部分。她笑了笑，鏡子裡的臉也以笑容回應她。這是一個親密的微笑，帶著一絲淘氣，她知道這個微笑能讓男人驚出一身冷汗。

她拿起紙條又讀了一遍。

親愛的艾琳：

我恐怕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我太太發現了。我們已經和解了，但我不得不承諾永遠不再見你。當然你可以繼續住在公寓裡，但我不能再支付房租了。事情弄到這個地步，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我想我們都知道這不會長久的。祝你好運。

你的，

克勞德

就這樣，她想。

她把紙條連同那廉價的感情撕得粉碎。克勞德是個胖乎乎的商人，一半法國一半希臘血統，在開羅開了三家飯店，在亞歷山大城也有一家。他有教養，友善，總是樂呵呵的，但在關鍵時刻他壓根兒不為艾琳打算。

他是這六年來的第三個了。

最開始是查爾斯，那個股票經紀人。她當時十七歲，身無分文，沒有工作，不敢回家。查爾斯把她安置在公寓裡，每週二晚上來看她。當他把她當成一盤美味送給他的兄弟時，她把他趕了出去。接下來是強尼，三個人裡對她最好的一個。他想和妻子離婚，然後娶艾琳為妻，她拒絕了。現在克勞德也離開了她。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未來。

對於戀情終結，她和他們一樣有錯。表面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