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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從後望著她,看她蹲在那裡小小一團,嘴裡沒個停的時候,神情專注認真,彷彿在與母親面對面說話。
他一顆心柔軟到無以復加,上前扶起她說:「腿麻不麻?」
施喬兒咧嘴笑著:「有一點。」
沈清河望向一旁隨行帶來的小木凳:「去歇著,剩下的我來燒。」
施喬兒點點頭,感覺也該留他和母親說說話了,便回到小木凳上坐著,眺望四處的風景。
沈清河說得沒錯,出來走走,的確能讓她心情好上不少,別的不說,光看著四處開闊的風景,吹著山間略帶清涼的春風,施喬兒就感覺心中悶了好久的那口氣一下子順了。
供祭完以後,兩個人又親自動手給墳添了些土,待忙完一切,已是到了下午時分。
沈清河先是領著施喬兒在山間逛了逛,帶她聞了些過往沒見過的山花,摘了幾顆野果嘗鮮取樂。下山以後也並未著急回家,又到了山下的山村繼續遊玩,嘗了些農家飯菜,少飲了些小飯館中自釀的清甜米酒,當作清明酒來吃,圖個新鮮好玩。
施喬兒喝過不少花酒果酒,米酒還是頭一回,意外的清香可口,要不是有沈清河攔著她不讓她多喝,今天弄不好得不醉不歸。
開飯館的夫婦倆認出沈清河是教兒子念書的那位沈先生,說什麼都不收飯錢,見沈夫人甚是喜歡他們家自釀米酒,臨走了又裝了一大罐給他們帶上。
沈清河沒怎麼推脫,暗中將銀錢放在了櫃檯上,拎著酒罈子領著娘子,出了飯館,慢慢走在出村的小路上。
傍晚天色漸暗,天際霞光燦爛,彩雲間紅通通亮眼一片。
施喬兒因飲了酒的緣故,兩頰也紅通通的,頗為不好意思地捂臉道:「哎呀,在外吃個飯,錢一分沒花,還白得一罈子酒,怪羞人的。」
沈清河望著她笑:「那咱們再還回去?」
施喬兒抱住他胳膊,傻乎乎咧嘴樂:「不要,羞人就羞人吧,橫豎是沾我相公的光,誰讓他人那麼好,一出去大家都願意和他結交。」
沈清河心裡暖暖熨帖著,路上不便摟她親她,便捏了捏掌中小手,略微紓解一下歡喜。
沒過多久忽然變了天,沈清河感覺有場大雨要來,便沒再繼續逗留,拉著施喬兒上了馬車準備打道回府。
但到底晚了一步,馬車剛到城裡便逢天降大雨,雨點子又密又急,砸在掌心跟被石頭錘了一般。
沈清河乾脆也不為難底下人冒雨趕馬,反正已經回到城中,客棧是遍地都是,便提議不如在外借宿一夜,等雨停差人往國公府報個平安便是。
施喬兒是沒什麼意見的,她因喝了那幾口甜米酒,眼下雖說不上醉,卻著實有些犯困,只想快快上榻歇著才好。
客棧小二眼尖,見門外停了馬車,手腳利索地上前把傘遞了過去。
傘面大半傾在施喬兒那邊,待到客棧,沈清河半個身子險些濕透。
施喬兒這下睏意沒了,到了二樓房中便去扒沈清河衣裳,蹙著眉頭嗔怒過去:「怕我受了風寒,就不怕你自己受風寒了?我等會便要他們燒上熱水熬上薑湯,你將你身上的寒氣泡泡,把薑湯趁熱喝下,一口不許留。」
沈清河本想說娘子過於興師動眾了,話剛要出口,便被施喬兒一記眼刀殺了回去,立馬半個「不」字不敢說,只管笑著點頭。
少頃,熱水抬來,沈清河褪衣沐浴,順帶將施喬兒遞來的薑湯一飲而盡。
一碗喝完,滿口辛辣,身上熱氣直出,白皙如玉的臉頰都生出些緋意。
施喬兒知曉薑湯難入口,這一口沒剩屬實是為難他,接過碗放回桌上說:「我知道難喝,但你不保重著點自己怎麼行?我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你可不能到老了成個病歪歪的小